,在案發現場,還有幾張馬松發跟不同女人偷情的照片。葉芳兵供認,照片是她僱人拍的,動手前拿給馬松發看,想讓他死了瞑目。警察朋友最後意味深長地說:“兇手什麼都招了,我們省了很多麻煩,照片的事,我們就不追究了。不過,兇手當場便自首,照片也證明了死者確有過錯,所以,估計葉芳兵最多判個死緩。那些照片,既害死了一條命,也救了一條命,嘿嘿。”至於那最主要的“第三者”周莫如,警察朋友說,經調查,她其實也是一個受害者,只作為證人做了筆錄,便不負法律責任了。
當區元向柯明求助,說出他想找的人,竟然就是周莫如時,柯明內心的震驚可想而知。區元閃爍其詞,說什麼警察需要周莫如去指認嫌犯,這完全是藉口。察言觀色是私人偵探的基本功,柯明看得出,區元跟周莫如之間,肯定有很多曲折的故事。兩年來,區元從不向他請求幫忙,這次卻為了這麼一個女子主動找他,這已很說明情況。他想提醒區元,這樣的女人雖美,卻不值得太過投入。但柯明也清楚,區元“情場浪子”的名聲在外,他最不缺的就是女人,用得著他提醒嗎?
所以,柯明乾脆不向區元說他跟“沙太殺夫案”的關係,只是答應區元,幫他找周莫如就是了。這事對柯明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因為是“沙太殺夫案”的證人之一,周莫如的電話號碼、住址有任何變換,都必須在公安局備案,柯明只打一個電話,找到內線朋友,就問到她的地址了。
但是,區元提供的那個騷擾手機號碼,卻頗費柯明一番周折。柯明一眼就看出,那是一個神州行號碼,買卡不用實名制,要查出機主是誰,除非動用衛星定位監控系統——這也必須是在機主開機的情況下才能追蹤。惟一的辦法,是查出該機的通話記錄,透過跟該機通話的主叫或被叫號碼來查詢機主……
幫區元的忙,也是一種報答,柯明很清楚這一點。
2
意識似乎漸漸浮出了水面。
區元發現自己竟然裸身站在一望無際的白色荒原上,周圍別說人,連一點動植物的痕跡都沒有。朝遠處望去,或大或小的環形山如棋子般分佈著,區元抬頭仰望,只見一個巨大的藍色星球,倒懸在浩瀚的夜空中。
那不是地球嗎?
我死了?這是昇天了,還是下地獄了?
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感恐怖地籠罩著區元。他想跑,可縱身一躍,竟有兩米高!
難道這是在月球上?
空氣呢?月球上怎麼能呼吸到空氣?
受不了了!區元雙手合攏,圍在嘴邊,朝遠處呼喊起來:“有人嗎?救命啊!”
喊聲一出,就像用photoshop注色一樣,白色荒原一下子變成紅色的了,連天上的藍色地球也被染紅了,環形山都成了活火山,紅紅的分不清是岩漿還是血漿的粘稠液體在山口裡翻滾著,發出咕嚕嚕的響聲。區元雙手抱頭,發足狂奔,大地在他身後像紅綢子般波動……
驀地,一切又都黑屏了,區元溺進了一片無邊的黑暗之中,他想喊,卻再也喊不出來。
漸漸地,遙遠的地方出現了一點光,針孔般大,微弱的光線似乎在努力,卻照不到區元這邊來。區元大喜過望,邁開大步,朝那一點光明走過去——
光源在變化,先是像黃豆般大,接著像乒乓球、足球、籃球,區元也開始看到自己的身體了,白色的光給他赤裸的身體罩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彷彿誰的眼光在慈愛地撫摸著他的全身。而他的腦裡,一生的情景竟無比清晰起來,像電影般一幕幕閃過。他看到自己出生在一個貧窮的小山村,父母總是把最好的東西留給他吃;他看到他騎在牛背上,踏著夕陽回家;他看到他懸樑刺股地複習,準備高考;他看到中大的東湖邊,他牽著那個女孩的手,一步步走進林蔭深處……
光源有水缸般大的時候,區元發現那是一個洞口。隨著他越走越近,洞口的光也越來越刺眼,他幾乎要用手擋在眼睛上,才能前進。
慢慢地,從指縫裡,他看到洞口出現了一個嫋娜的身影,披著一頭長髮,雙手張開,似乎在迎接他的到來——雖然只是一個剪影,可區元心跳加快,激動無比——那不正是周莫如嗎?
“莫如!”他大叫一聲,淚如泉湧,踉蹌著向前撲過去……
“好了,他終於醒過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說。是惠天婆的聲音!我這是在哪裡?區元驀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眼前一片刺眼的白,幾個人影模糊地圍著他。
等到眼睛慢慢適應,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