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危險。
李玄想衝上前去,卻想不到自己根本動彈不得,當然其餘人也是同樣的情況。林玲似乎很快明白過來,仰天大笑道:“哈哈哈!想不到,這枚小小的珠子竟有如此大的力量!這是你們的不幸!”
那枚青sè的珠子中,一個漆黑的“怒”字在光芒的襯托下更加顯眼,甚至帶有觸目驚心的意味。
“多少年前制裁者把林家逼到絕境,今天是你們還債的時候了。”林玲說,“不要怨我,我只是想殺人而已,從母親死的那一刻起,我就特別喜歡看到別人痛苦的樣子,但是我從來沒有親手殺過一個人,就是為了把所有的殺意積累到今天!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們今天就死,我會讓你們嚐盡了痛苦的折磨慢慢死去,我要讓你們為林家陪葬!!!”
她的話,當然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但是沒人能夠回答,她將手向空中一招,那青sè的珠子上竟發出一股青sè的火焰來,直直地落到她手上,成了一大團火。她收斂起笑容,只留下一道傷痕般的淺笑,走到李玄面前,說道:“就讓你切身感受一下,我的怒火是怎麼回事吧!”
“呼——!”
青sè的火焰燃開去,將除了林玲之外的所有人包裹其間,就連那山上的草木也都被裹了進去,一時間天邊一片青sè。青sè的火光將林玲那張漂亮的臉照得如同從古井中爬出的豔麗女妖,猙獰殘酷的笑聲在空氣中迴盪……
痛苦大致可分為三類,一類是痛苦得還算可以,一類是痛苦得無法忍受,第三類是痛苦得讓人一心求死卻無法死去,而現在,他們所經歷的痛苦便屬於第三類。
李玄不記得自己上次被火焰灼傷是什麼時候,所謂火辣辣地疼,火燒火燎,都是人們用來形容痛苦的詞彙,僅僅是普通的火焰就能讓人大喊大叫失去理智,被燒傷過的人,多少都心有餘悸。而此刻,他所感受到的是混合了林玲的憤怒的,不尋常的火焰!甚至,甚至讓他的心神都顫慄起來!
李玄這一輩子受過的傷受過的痛可能比尋常人吃過的飯還多,但是能夠讓他心神顫慄的事情只發生過兩次,現在是第二次。在那無邊際的,大概也無止境的悶熱的疼痛之中,他的眼前猛然浮現出了多年前的那一幕幕,曾經死在他的藍sè火焰之下的人不計其數,每一次他們的面容都是扭曲的。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李玄出生的時候就是帶著異能來的,藍sè的火焰,被稱作“櫻之使徒的能力”的強大得無與倫比的能力,正因為它的強大,李玄並沒有像其他制裁者的孩子一樣,直到七歲才開始異能訓練。從他有記憶起,他就已經在用那火焰執行制裁者“以惡制惡,替天行暴”的信條了。別的孩子還不清楚死亡是什麼的時候,他就製造了許許多多的死亡。死在他手下的人,當然表情都是痛苦的。他從未同情過那些人,直到現在也不——那些都是無惡不作死有餘辜的人,而且,如果要把數百個人一一同情過來,任何人的jīng神都要崩潰。
然而有一個女孩同情他們,並且,那個女孩是他的妹妹,擁有一個平凡卻又陽光的名字——李晴。
“哥哥,你說,為什麼非得用這麼殘暴的方式呢?以惡制惡不就是將惡延續下去嗎?他們說制裁者已經存在幾千年了,難道幾千年的時間都不夠把壞人殺完的嗎?”
她當時並沒有達到可以執行任務的年紀。
“人是在不斷繁衍的。”那時候李玄說,“會不斷地有新的好人和壞人出現,怎麼殺都殺不完。”
於是李晴沒有再問下去,儘管李玄知道她同情所有被殺死的人。
後來有一天,她說:“爹地說,前不久你殺的那個人,他的家人來複仇了。”
“我知道。”李玄說。他們殺死了一個或許有罪的人,卻把本來並不那麼惡毒的他的家人也拖入了罪惡的陣營。
“那麼你們怎麼對付他們?”
“殺了。”李玄說。
“但是那樣的話,家人的家人也會來複仇的吧?”
“那就繼續殺。”
“那不就沒完沒了了嗎?”
“沒完沒了”這個詞,在李玄看來比死更加沉重。他早已厭倦了殺人者的生活,厭倦了殺死一個又有一個的rì子,厭倦了那些人或畏縮或張狂或滿不在乎最終都演變成痛苦與扭曲的嘴臉,厭倦了火光散去後的餘溫和一切結束之後墓地般的寂靜。而現在,這女孩告訴他,那樣就沒完沒了了。沒完沒了的抹殺,和沒完沒了的復仇。
“沒有人一出生就想殺人的不是嗎?”她說,“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