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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輩子一式一樣的話。

她還仍依稀記得她是怎麼答的他。那時她含著再賢惠不過的笑容跟他說不會的,說胡大娘子又不是洪水猛獸,通情達理得很,不可能欺負他,讓他安心去辦他的事情。

然後再接下來的數日裡,她就獨自一人硬扛著胡大娘子的刁難,逆來順受地讓胡大娘子消氣兒,硬是一個字都沒跟他提過。

所以他那時大概便信了她,以為她真的沒受什麼委屈吧。

現下,想來胡大娘子的心情與上輩子是沒什麼不同的。區別只在於這幾個月來她從未像上輩子一樣花心思討好胡大娘子,所以胡大娘子若真打算給她氣受,大概會更變本加厲。

那種日子真不是人過的啊……

楚沁不能理解上輩子的自己是如何熬下來的,自也沒心思再擺那副賢惠大度。她直視著裴硯的雙眼,一字一頓道:“從母親一直以來的言行來看,必是會的。”

裴硯的神情黯淡下去,吁了口氣,半晌不言。

楚沁又問他:“嫂嫂怎麼說?”

他道:“嫂嫂說讓我日後多關照你,還說倘若你真在母親那裡受了委屈,我多哄你幾句也好。”

說著語中一頓:“可這種事只是哄你有什麼用?我適才想了想……”

他說罷遲疑著攥住她的手,神色間也染上猶豫,好聲好氣地和她打商量,“我若這時候在外接個宅子,你敢不敢跟著我搬出去?”

楚沁雖然看他這神色就知道他要語出驚人,但聽到這主意,被他攥在手中的手還是打了個哆嗦。

他們上輩子搬出去獨住是什麼時候的事了?是在如今的定國公——也就是她那雲遊在外的公爹去世之後。

當爹的去世,兒子們分家各自獨住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京中各府都這麼幹。可如果父親尚在兒子就搬出去,便極易被人說是“不孝”,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楚沁心念飛轉,終是覺得兩害相權取其輕,即道:“不可!你剛謀得這樣好的差事,不能被人抓住把柄,家裡這點事……”

她咬咬牙:“我撐一撐。”

裴硯緩緩搖頭:“我想過了,搬出去住這事,我就借每日在皇宮與定國公府間往返太遠太累為由堵旁人的嘴,不怕他們議論。”

楚沁抿唇:“可還有比你更遠的呢?”

不說別人,就說與他相熟的昌宜伯爵府家的公子霍棲便比他遠。他要搬去離皇宮近些的地方住,難道攛掇霍棲也搬?

裴硯卻說:“這你不必操心,我自會安排周全。東宮的機會難得我也清楚,斷不會讓人尋了機會將我逼走。”

這後一句話讓人心安,楚沁忖度著緩緩點頭:“若真有兩全其美的法子,便聽你的。”

“只是要辛苦你。”裴硯頷了頷首,坦誠道,“如今在定國公府,大多數事情總還是母親操勞的。但我們若搬出去,事無鉅細就只能靠你,雖然咱們兩個的日子說來簡單,可畢竟還有滿院的小廝僕婢。”

“是啊,那些事可沒有想象中簡單。”楚沁一壁這樣說,一壁卻反倒銜起笑來。

那些事是不容易,尤其是剛上手的時候,事情既多又雜。

可是——她活了一輩子,練得最熟的也就是那些了!

她眨了眨眼:“慢慢來吧。就算眼下不遲早搬出去,分家也是遲早的事情,我總要學著來的。再說,只消咱們搬出去,那些事情再棘手也都在咱們自己地盤上,不怕誰鬧出花來。倒是在這府裡雖然看似太平,卻日日都要提心吊膽,反倒心裡更不安生。”

她這話與裴硯的心思不謀而合,他眼中的喜色一晃而過,繼而便聞一嘆:“沁沁。”

楚沁一下子又起了雞皮疙瘩:“你不要這麼叫我!”

“……”裴硯沉肅以對。

“……算了,你說。”她不自在道。

他薄唇輕抿:“我的很多事情,日後我會慢慢講給你。現下你只要知道,胡大娘子對你的萬般針對都是衝著我的,是你不該受的委屈。所以她若待你不好,你一定要告訴我。”

“好。”她點點頭。

他探手撫過她的臉頰:“搬家這件事我會盡快辦妥,但也沒辦法太快,總要等我開始出入皇宮後才好說那些由頭。在咱們搬出去之前她如果欺負你……”他語中一頓,“我有個餿主意,你隨便聽聽,覺得不妥就算了。”

她聽得好奇了:“什麼?”

裴硯便往前挪了挪,附在她耳邊輕聲低語。這副樣子直惹得侍立在幾步外的清秋清泉都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