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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34章

經據典。

楚沁一時也沒工夫細看他寫了什麼,便直接翻到末頁,去看太傅的評價。

太傅的評價也寫了足有百餘字之多,可竟然多半都是誇獎,挑出的不足寥寥兩句,一筆帶過。

楚沁猛地意識到這意味著什麼,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太傅是怎樣的人物?先後輔佐了兩代帝王,經歷過無數的大風大浪。漫說裴硯,就是當今太子在他眼裡大概也還年輕稚嫩得很。他們寫出的文章想得到太傅這樣的讚譽必是不容易的,若想篇篇都這樣,那就更是做夢。

所以楚沁一下就猜到了,裴硯是將近來最好的一篇文章拿了出來,想給父親看。

至於跟她說的什麼“我跟父親沒什麼好說的,見面怕是就要問功課,拿給他看看”,那就是欲蓋彌彰的說辭而已。

他其實就像一個期待父母誇獎的小孩,做出成績就迫不及待地想擺去父母面前博一句誇獎。

楚沁跟著又想起來……閒談的時候,他似乎問起過四弟的功課。

可定國公終究沒有問他。他的這篇文章根本沒有機會拿起來,一場父子相見就以那一記掌摑做了收梢,自此不歡而散。

楚沁心都碎了,身子往前湊了湊,俯身將他抱住。

她將下頜抵在他肩上,輕聲細語地道:“你不在我睡不著,咱們一起午睡,好不好?”

裴硯無聲地緩了一息,即要起身:“走吧,我陪你回正院。”

她又說:“就在這兒也行。”

說罷她就往窄榻上擠去。

窄榻沒多大地方,但兩個人若都側躺,倒也勉強夠用。

裴硯翻過身來,與她面對面躺著。兩個人相顧無言,她額頭在他衣襟上蹭了蹭:“別難過了。”

裴硯渾不在意地舒氣:“不難過,我習慣了。”

楚沁仰首在他下頜上一啜:“不許習慣!說得好像天天挨欺負似的。如今天天與你待在一起的可是我,我可委屈過你麼?”

“沒有。”他勾起笑,將她緊緊抱在懷裡,“沁沁最好了。”

方才他說想自己靜一靜是真的,但其實一進書房他就後悔了。他獨自待在這裡,一方不大的屋子好像變得無限大,鋪天蓋地的孤寂讓他無所適從。

他反反覆覆地想父親的那句話,想母親當年難產,死的怎麼不是他?他想得心裡難受,牽動得四肢百骸都難受,那種難受讓他突然很希望她在他身邊,哪怕她不說話,只是在旁邊做他自己的事也讓他心安。

他用盡力氣將她揉在懷裡:“我只有沁沁了。”

“胡說。”楚沁小聲,正了正色,認真道,“還有肚子裡這個呢。日後我們一起陪著你,你的喜怒哀樂我們都在意的。”

不及她說完,他將頭埋下來,抵在她髮髻上。

然後,她清清楚楚聽到一聲哼唧。

“……好了好了好了。”她知道他又委屈了,趕緊手腳並用地安撫他,“我夫君最好了,咱們不跟那些有眼無珠的人計較啊……”

裴硯本還在垂頭喪氣,聽到這一句撲哧就笑了。

他挑了挑眉:“你再說一遍?”

“說就說。”楚沁聲音定定,“定國公有眼無珠!白瞎了你這樣一個好兒子!來日自有他後悔的呢!”

“嗯。”裴硯點點頭,“罵得好。”

就這樣,楚沁可算把裴硯哄好了,而後兩個人便維持著這樣“側躺緊抱”的姿勢,硬生生擠在窄榻上睡了個午覺。

另一邊,定國公裴康誼直到下午都還在吹鬍子瞪眼。

胡大娘子午睡起來,就聽說他一直在正廳裡罵人。怕他氣出個好歹便去瞧了瞧,尚未進門就聽到一句:“都是大娘子慣的!這等逆子,就該押回來賞一頓板子,讓他跪祠堂去!”

胡大娘子眉心跳了跳,不及說什麼,又聽陪伴在裴康誼身邊的小妾寧氏嬌聲道:“公爺就是太仁善了。要讓妾身說,公爺大可不必為這點子事生氣。當兒子的不識抬舉,就該喊回來教訓,讓他知道知道輕重。”

這話在這個時候落在裴康誼耳朵裡自然順心。胡大娘子心下暗罵了句“不知輕重!”,提步繼續前行,邁進廳門:“眼皮子淺的東西,挑唆著公爺拿三郎出氣,沒的讓自家的醜事丟臉丟到東宮裡去!”

寧氏臉色驟然發白,趕緊站起身,瑟縮地束手立著。

胡大娘子睇一眼這個夫君此番新帶回來的妾,又看看裴康誼,半晌只說了句:“消消氣吧!”

說來也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