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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辣粉(圓圓的紅薯粉煮得夠軟,酸)

般關照,以後大概都見不到了。

她不禁擔憂地望了眼裴硯。他們之間沒什麼誤會,她太清楚他非要過來告罪就是為了重新博得那份關照。那份關照對爹孃而言做得不難,卻是他求之不得的東西,無怪他會貪戀。父親現下說出的話聽來雖不過分,但字字都正好直刺他的心。

楚沁一下就覺得,要不還是別談了。這事不提,左不過是王不見王,哪戶人家沒點說不清楚的糊塗事?裴硯非要這麼來說個清楚,反倒給自己平添傷心。

她於是就想上前拉裴硯回去,可剛走到裴硯身前,裴硯就低著眼簾朝楚贇跪下了。

“裴硯!”她趕緊拽他,楚贇眉心一跳,又露惱色:“你幹什麼!”

裴硯叩首,直起身,道:“您便是不信我也要說,這樣的事絕沒有下次。日後……日後我會待沁沁好的。”

“嘁。”楚贇嗤之以鼻,搖著頭敷衍說,“知道了。”

裴硯又道:“爹,容我這一次吧。”

“誰不容你了?”楚贇又輕嗤一聲,“這是你的宅子,我們橫豎不能把那母子三個趕出去。你回吧。”

裴硯低下頭不再作聲,楚贇隱隱察覺他的意思,不由挑眉:“怎麼,你還非要我們當這事沒出過不成?呵……別嫌我說話難聽,這可是你不識好歹了。我們再怎麼說也是沁兒的爹孃,不是你定國公府的長輩,你這般給我們添了堵,還要我們裝沒瞧見?妾室和岳家的和睦你都要得著?天底下就沒這麼便宜的事!”

“我知道。”裴硯輕聲,“我可以等您消氣。”

言下之意端然是:我可以跪在這裡等您消氣。

楚贇拍案而起:“你威脅我是吧?!”

裴硯慌了一瞬:“絕無那個意思!”

楚贇怒極反笑:“我告訴你,我不吃這套!你願意跪就跪著,我戶部還忙著呢!”

楚贇說罷,提步就走。楚沁一時想去追,但又不願裴硯自己留在這兒,一時左右為難。

郭大娘子倒立刻追了出去,楚贇負著手走得極快,她直到院外才拽住他:“消消氣,別計較了!”

“你看看他那個樣子!”楚贇怒然指著院子裡,氣得鬍子亂顫,“得了便宜又賣乖是不是?真當我們好欺負?我告訴你,別慣著他!越慣越無法無天!”他邊說邊左右踱步,忽而腳下一頓,又道,“我知道,他背後是定國公府,我咽不下這口氣,但也不能讓他拿沁兒撒火。一會兒你就收拾收拾,待沁兒回家去!日後他們這日子能好好過就過,若他敢給沁兒半分臉色看,那就和離!反正咱們沁兒還有爹孃有兄弟,不必靠著他過活!”

楚贇說完,轉身就走了。郭大娘子“哎”了聲,卻沒再去追,左右為難地在院門口僵了會兒,就折回去了。

臥房裡,楚沁打從父親出去就一直盯著窗紙,眼看父親真走了,她蹲身拽拽裴硯:“我爹真走了,咱也回去吧,改天再說。”

可裴硯低著頭不動:“你先回去吧,讓王宇去東宮替我告個假,就說家裡有事。”

這下楚沁傻了:“你來真的啊?!”

先前她雖知裴硯心下真的在意父母待他的態度,卻沒想到他能做得這麼倔。在她看來,一家人之間何必呢?許多仇怨隨著時間推移,總會慢慢淡的。

郭大娘子在此時折回了房門口,繞過屏風便喚了楚沁一聲,楚沁望了眼,見母親在那邊直遞眼色,只好先跟裴硯說:“……我去跟母親說兩句話。”

說罷她起身走到門口,隨郭大娘子走出臥房,到了院子裡。

過了約莫一刻她才又回到房中,再度蹲到裴硯身邊,嘆了口氣:“我爹當你是用苦肉計逼他,更生氣了。又怕我受委屈,讓我娘帶我回孃家安胎去,我姑且把我娘勸住了。”

說著她頓了頓聲,又語重心長道:“咱先別較勁了,好不好?若按你昨日說的,霍棲真能回來,這事遲早能翻篇,爹孃總會原諒你的。”

裴硯搖搖頭,只說:“你回去吧,記得讓王宇去告假。”

“你犟什麼呀!”楚沁瞪他,“你別這樣,你這樣我娘也難做。她不想為難你,可也不好替我爹原諒你,只得先避去廂房……”

裴硯平心靜氣道:“沒有人為難我。沁沁,是我自己想來告罪的。你回去吧,好好用膳好好安胎,我沒事。”

“你……”楚沁既無語又心疼,她發現他對這事的在意,還是比她想象的要多多了。

早知道他存著這樣非求得原諒不可的心,她昨晚就不會答應帶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