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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芝麻糖

裴硯與王宇低聲耳語幾句,王宇聽著聽著就笑了:“公子待娘子可真好……”

“嘶。”裴硯皺著眉一推他,“自是娶了妻自不能不管,你怎麼這麼多話?”

“是。”王宇賠著笑欠了欠身,裴硯睃他一眼,便一派嚴肅地信步而出,到胡大娘子所住的端方閣去了。

到了端方閣,事情如他所料,胡大娘子沒有見他,差了個人出來,說她已經睡下了。裴硯淡淡掃了眼燈火通明的臥房,看破不說破,將那四人交給崔嬤嬤,只說自己都沒看上,就回去了。

翌日天明,裴硯照例五點不到就起了床,簡單的用了些早膳,便去學塾。

各房兒媳去向胡大娘子問安的時間比學塾上課的時間要晚,一些,約莫是六點半的時候。楚沁起床時去堂屋看了眼西洋座鐘,指標指著五點四十,梳洗後去見胡大娘子應該剛剛好,早膳通常都是回來再用。

六點十分,楚沁帶著清秋出了睦園的正院。路過前院書房時,王宇如常見了禮,接著等了一等,等她走出三四丈,便默不作聲地提步跟上了她。

從睦園到端方閣有一段不近不遠的距離,他一直這樣壓著距離跟著總不免是要被發現的。

清秋覺出異樣就拉了拉楚沁的衣袖:“娘子,三郎身邊的王宇一直跟著咱呢。”

楚沁本在想事,聞言一怔,回頭張望過去,卻只見王宇頓時駐了足,還轉過頭,一副在無所事事望天的模樣,儼然沒有上前跟她們搭話的意思。

楚沁皺了皺眉,心覺古怪,但也不大在意:“他若真有事,自然會來找我。既然不來,咱就當沒瞧見吧。”

大宅院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主僕二人便繼續前行,步入端方閣的院門的時候,大約是六點二十。

平常這會兒,胡大娘子大概都還沒叫大家進屋,通常是於氏和楚沁在院子裡等著,二房的苗氏作為胡大娘子的親兒媳總是習慣性遲到。可今日楚沁邁進院門一看,苗氏不在,於氏竟然也不在,院子裡就連下人也沒留一個,怎麼看都不對勁。

她皺了皺眉,繼續前行,再往前幾步就看到了堂屋裡的景象。

胡大娘子已端坐主位,於氏和苗氏各坐在兩側,數算起來,三個兒媳竟只有她沒到。

不對勁。

楚沁心知不好,沉了沉息,繼續前行。

果然,她一步入堂屋,胡大娘子就止了與苗氏的談笑,目光清凌凌地望向她,意味深長地笑道:“瞧瞧,還是你們這個弟妹會過日子。早先病著一連幾日不來問安便也罷了,如今病癒了也會睡懶覺,姍姍來遲,倒讓你們兩個做嫂嫂的等。”

楚沁頓住腳,於氏抿了抿唇,擔憂地望了眼。

院門外,王宇遙遙凝視了眼堂屋,雖沒聽見什麼,卻覺出氣氛不對。他不由縮了下脖子,一壁感嘆裴三郎料事如神,一壁一溜煙地往學塾趕。

堂屋之中,楚沁定著心,垂眸福了福身:“母親恕罪,是兒媳起晚了。”

胡大娘子輕嘖:“得了,到底是你有本事,過門才幾天,就連個妾室也容不得,將三郎拿捏得死死的。唉……”胡大娘子一嘆,苦澀地笑笑,“我哪敢說你?晚也就晚了。只是你既沒心思好好來問安,就容我與你的兩個嫂嫂先說說話吧,你且出去等著,有什麼事一會兒再說。”

楚沁心生無奈,胡大娘子實在太會演了。

這話說得就好像她這個當兒媳的真有多不恭敬,而胡大娘子這個婆母在忍氣吞聲。一番慨嘆之後還將她打發了出去,其實說白了就是讓她去站規矩,話裡卻偏又不肯露出在刻薄她的意思。

楚沁心下不得不承認這是實打實的工夫。上輩子她眼看著胡大娘子用這些手段壓制了一個又一個兒媳,在京中官眷間竟還能落個“慈愛寬和”的美名。

楚沁略作沉吟,心知若在胡大娘子的地盤上與她硬頂沒什麼好果子,若逼得胡大娘子動家法治她,她只會更難受。

她便默不作聲地福了福,就退到了門外。但若在上一世,為了哄好胡大娘子,她勢必是要去院子裡站著的,不論風霜雨雪。可現下她到廊下就止了步,只因心下嫌院子裡太曬。

盛夏嘛,一會兒過了七點就要曬起來了,她才不去吃那個苦。

然而站了不過幾息,就見崔嬤嬤捧了個蒲團走出來,安靜無聲地放到了她的身前。這個意思就是要她跪下反省,可見胡大娘子心下是真存了氣。

楚沁咬咬牙,低頭跪了。於氏面上不由擔憂更甚,遲疑片刻,還是啟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