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的小女孩就像一個擺放在櫥窗裡的洋娃娃,她無辜地眨著眼睛,漂亮的大眼睛中卻沒有焦距,顯得空洞而茫然。夕陽投射在她小巧精緻的臉龐上,反射出一種晶瑩的光澤,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好好地呵護她。
沈寒的手緊緊地握住小女孩的肩膀,他看起來那麼用力,那麼緊張。像是他稍稍一鬆手,女孩就會消失似的。
他身後的暴暴和那對雙胞胎則是面無表情地時刻準備著伺機而動,他們像三隻認真看守著目標的獵豹,眼中流露出兇殘的眼神,彷彿一旦行動就決對不會心慈手軟。
雖然到現在我都沒有弄清楚沈寒和楚佑彬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但我一直以為,經過那次賽車事故後,他們之間的恩怨已經一筆勾銷了。
而此時此刻,這一幕發生得那麼突然,他們的表情清楚地告訴我,一個個的危機正潛伏在他們兩人的黑暗角落裡,稍稍一不留神就會猛地爆發出來。
我忍不住向前走了幾步。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現在就跑過去問個明白,把所有的疑問都弄清楚。可是……不管怎麼看,這個危險的“戰爭圈”裡都無法再容下任何多餘的人。
在詭異的沉默中,小女孩稍顯稚嫩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寒哥哥,我哥哥去哪裡了?他什麼時候回來?”小女孩說話的時候,並沒有回過頭看向她身後的沈寒,而是揚起小臉,茫然不知所措的尋找著她的說話物件。
她那細小柔弱的聲音像一個悶雷直直地落在楚佑彬的身上,聽到了小女孩的話,他僵硬挺直如雕塑一般的身體突然猛地顫抖了一下,彷彿被什麼東西觸及到了他體內最脆弱的地方,並在那裡留下了毀滅性的傷口。
沈寒放在女孩肩膀上的手又握緊了一些。也許是他太用力的緣故,女孩的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她低低地叫了一聲:“寒哥哥,好疼。”
暴暴終於忍不住了,憤憤地走上前吼道:“老大,沒必要對這個小子客氣吧?他的傷已經全都好了,現在就堂堂正正地再比一次吧!”
“比不比已經沒有意義了。”沈寒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周圍的人說。他凌厲的目光掃過楚佑彬蒼白的面容,帶著嘲笑和警告的聲音再次響起,“從今天開始,離允諾遠一點!你最好記住我的話,不然我不會再顧及那些所謂的規矩。”
“允諾不是你一個人的妹妹,我也有責任照顧她!”過了好半天,楚佑彬才恍然回過神來,他的聲音彷彿是從喉嚨裡擠出來一般,僵硬並帶著些許的鼻音。
“你有資格站在這裡說這種話嗎?”沈寒的眼中滿是鄙視的目光,隨後輕哼了一聲,“楚少爺,你能親口告訴允諾他哥哥去哪兒了嗎?”
“佑彬哥哥,你知道我哥哥去哪裡了嗎?我好久都沒有看到哥哥了,我好想哥哥啊……”小女孩嚶嚶地說著,話語中充滿了委屈和乞求。
楚佑彬的右手慢慢握緊成拳,手背上的青筋繃了起來,指甲深深地掐進肉裡,可是他像根本感覺不到痛楚一般定定地看著沈寒。
沈寒眯起眼睛回望他,臉上的表情變得複雜極了,有一絲傷感,有一絲怨恨,還有一絲惋惜。總之,此刻的他完全不像是在學校裡那個整天趴在桌子上睡覺的他,他突然變成了一個陌生人,那種表情陌生得教人害怕。
見周圍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沈寒低低地對身後的暴暴和雙胞胎說道:“我們走!”然後又愛憐地拍了拍小女孩的頭,“乖,跟寒哥哥走。”
“等一下!”楚佑彬似乎並不打算放棄,他幾步追上前,一把抓住沈寒的胳膊,“我會治好允諾的病!讓我照顧她!”
“你以為這樣做就能贖罪了嗎?”沈寒有些發狂似的甩開楚佑彬的手,整張臉變得猙獰起來。他的聲音大得出奇,讓還在議論的行人頓時啞口無言,大家都不敢出聲,只是靜靜地觀看著這兩個對峙著的少年。
楚佑彬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可是一旁的暴暴卻一拳揮了過來。碗口大的拳頭毫無預兆地落在了楚佑彬精緻的臉上。
頓時,楚佑彬白皙的臉上上露出一塊青紫色的印記,鮮紅的血從他的嘴角流了出來。
“佑彬少爺!”林熙驚呼一聲,跌跌撞撞地奔過去心疼地扶著楚佑彬的胳膊,哀怨地望向出手打人的暴暴,“你們……你們不準欺負人!”
“欺負人?”暴暴做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你這種千金大小姐少在這裡說笑話了!快閃一邊去!”
那對雙胞胎也跟著附和起來:“就是!明明是這個小子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