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鳶茵默然,半晌道:“是。所以,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好麼?”楊淙轉過身去,喃喃的道:“你瘋了……你真的瘋了……”
智慧大師和吳剛英已經坐在桌邊了,星晨是不吃飯的,站立著靠在牆壁上。見楊淙和林鳶茵姍姍來遲,向來不多話的星晨難得的開口道:“怎麼來這麼遲?在搞什麼名堂?”林鳶茵啐道:“呸!你又不吃飯,這麼急做什麼?”吳剛英道:“大姐,他不吃飯我要吃啊,你們磨磨蹭蹭的,是想餓死我和大師嗎?”智慧大師道:“飯來了就好。說實在的,以前都是啃乾糧,今天能有飯吃真的是恍如隔世。”
楊淙把碗筷擺好,飯菜也一一端了上來,這個工作平素是林鳶茵跟楊淙一起做的,但是今天林鳶茵只是端端正正的也跟著坐在桌子旁邊微笑著看著楊淙忙活。吳剛英忍不住看了林鳶茵兩眼道:“你坐在這裡不覺得臉上有一點發燒嗎?”林鳶茵道:“發燒什麼?你都沒發燒,我為什麼要發燒?你個大爺們,不做飯也就算了,還好意思說我?”一句話說得吳剛英哭笑不得,只好起來幫忙去了。林鳶茵一抬眼剛好碰上星晨緊盯著她的眼神,那黑得不見底的眸子似乎要看穿到她的心裡去了。心虛的林鳶茵趕忙掉頭去跟智慧大師說笑,星晨眉頭微微一皺。
一時間,飯菜已經擺好,眾人開始開飯。吳剛英早餓壞了,也不管什麼菜,夾了一大把和著飯就是狼吞虎嚥,惹得林鳶茵笑他:“那不是人的吃飯,是畜生的吃法。”吳剛英叫道:“少來!你又想說我象豬,我能吃的下你們做的飯已經是你的榮幸了。”林鳶茵怒道:“什麼叫能吃下就已經是榮幸了?”“你怎麼不吃?”星晨突然插嘴道。林鳶茵頓時沒了那囂張氣焰:“誰……誰說我不吃?我這不就吃來著。”林鳶茵夾起一小團飯,塞進嘴裡,艱難的咀嚼併吞嚥著,她吃得極慢,雖然拼命的吞,但是就是吞不下去,嘴裡濃重的血腥味讓吞嚥變得更加困難。吳剛英詫異道:“有沒有這麼誇張?雖然做得不怎麼樣,但是也不至於太難吃啊。”林鳶茵辯解道:“我有說難吃麼?你沒聽過醫生說麼?慢嚼細嚥對身體有好處。對不,楊淙?”楊淙點點頭,隨後趕緊別過頭去,大滴大滴的熱淚滾滾落在同樣滾燙的飯裡,和著一起進了嘴巴,快速吞下去,根本嘗不出是什麼滋味。
智慧大師閉上雙眼,低低嘆息一聲,沒有動眼前的飯菜。吳剛英奇怪的道:“怎麼了?感覺今天氣氛怪怪的。”星晨轉頭看著窗外,淡淡的說道:“外面一直在下雨。”
晚飯過後,林鳶茵見星晨已經起了疑心,不得不強自掙扎著起身,幫忙楊淙收拾,知情的楊淙找了個藉口道:“對了,那裡還有一點剩菜,你幫我去倒了罷。”隨即使眼色讓她躲廚房裡休息。吳剛英找借宿人家閒聊去了,只剩下粒米未進的智慧大師和一直倚牆的星晨。楊淙不敢正對智慧大師的眼神,低頭道:“大師不吃一點麼?”智慧大師語帶雙關道:“人命關天,如何吃得下?”楊淙一聽更慌了,只怕給星晨聽見,忙忙的收拾了碗筷走了。星晨看著她急匆匆的身影,眼神中掠過一絲落寞,道:“大師,我想出去走走。”智慧大師道:“好,小心別給發現了。”
見星晨沒有跟過來查探,楊淙不由鬆了一口氣:“總算隱瞞過去了,可是,還能騙多少次呢?鳶茵,你現在的身體越來越差,下次你可能根本沒有力氣再坐在桌邊了,那時總會發現的。”林鳶茵悽然一笑:“不用等下次了。”楊淙詫異道:“什麼意思?”林鳶茵道:“我想星晨可能已經看出來了,從來寡言少語的他今天說了三句話,已經是很破天荒了。”楊淙道:“不可能的,他如果看出來了,還不跳起來了?你看他連一句過問你的話都沒有。”林鳶茵緩緩的道:“他是裝作沒事的。有時候,愛情就是兩個人互相裝傻。我知道,他心裡很難過。”說完這句話,兩行清淚唰的下來了:“他是一直想保護我的,誰知到頭來卻成為害死我的元兇,這個包袱我擔心他千世萬世都擺不脫。楊淙,我一直都很相信奇蹟,但是這次,不知道為什麼,我動搖了……”楊淙什麼都沒有說,上前緊緊的抱住林鳶茵,林鳶茵笑著,輕輕拍打著她的脊背,然後,突然的,兩個人哭成一團。
雨越下越大了,細微的雨線變成了兇猛的雨刀,風呼呼的助興的颳著,在這深秋的傍晚,卻仿若冷冬時候的寒意,沁入毛孔,瞬間半身冰涼,肌膚麻木。頭髮絲幾乎全貼著頭頂,流水不斷的衝擊著臉龐的弧線,星晨已經記不清他在這塊石頭坐了多久了,只記得那紅紅的夕陽已經落下去好久了,天上沒有月亮,只有一片一片黑壓壓的烏雲,肆意的狂笑著張牙舞爪。良久,星晨才低低嘆息了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