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文森特長老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這簡直是一個災難性的訊息，遠行之森的犬人不僅和道格拉斯暗中勾結，還支援他的軍事行動。

這是為什麼？這到底是因為什麼？文森特長老身上的冷汗出了一層又一層，早已經把內衣都溼透了，卻始終想不出其中的原因。

“原因只有一個，”道格拉斯像耐心的老師教導愚鈍的學生那樣，在文森特長老面前豎起一跟手指：“因為我能給道格一族帶來好處。我每到達一個部落，就對部落裡的犬人同胞們保證絕不侵犯他們的利益，我會保證他們的尊嚴和領地，會保證不抽取他們的賦稅，並且保證不把他們的子弟派到戰場上去送死。”

對於那些中小的犬人部落而言，道格拉斯的到來，不會帶來任何不利的改變，那他們為什麼還要和道格拉斯拼個你死我活呢？

與道格拉斯相反的是，為了這場戰爭，施伯倫一再增加賦稅，不顧一切的從各個部落抽取成年甚至未成年的犬人去當兵。下層的道格族犬人早已經對施伯倫怨聲載道，不滿的情緒已經到了臨界點。而道格拉斯的到來，卻讓他們看到了某種希望，支援誰反對誰已經是非常明顯的事情了。

對於那些小部落而已，他們僅僅只是採取中立的態度兩不得罪，這已經很對的起施伯倫了，要是道格拉斯煽動一下的話，受到欺壓比較嚴重的那些部落肯定會倒戈相向，和道格拉斯一起發動針對施伯倫的戰爭。

文森特長老終於明白了，明白了那些小部落為什麼會在暗中支援道格拉斯。

“這場戰爭於遠行之森無關，也與肯特部落無關，僅僅是施伯倫和我之間的對決。如果施伯倫願意和我單挑的話，自然可以避免戰爭，但他是個懦夫，是個膽小鬼，他不敢和我決鬥，他要以整個遠行之森為賭注來進行這場戰爭。戰火一旦點燃，無論誰勝誰負，對於我們道格一族都是一場自我削弱的災難，我絕對不允許這樣的局面出現。”

說著說著，道格拉斯的眼神中已經露出睥睨之態，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遙指著帝京方向：“所謂的黃金種族一直統治著這個帝國，統治著這片廣袤無比的大陸，而我們道格族卻只能屈居人下，只能生活在這片大陸的邊遠地區。現在就有一個機會，趁著帝國內亂的機會，我們道格族可以結束紛爭統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強大的力量，到時候我們就有實力爭奪這片大陸的統治權，為我們的子孫後代爭取到更好的生活條件……“

“我不指望尊敬的文森特長老和我一起推翻施伯倫，但我希望長老看清楚現在的大局，不要給我添亂，這就足夠了。如果您不希望遠行之森被血和火摧殘，就請您靜靜的看著我和施伯倫之間的對決吧！”道格拉斯說話的語氣終於不再透著一股凜然霸氣，而是顯得柔和了許多：“我保證不會觸動您的利益，我保證您的地位不會被削弱而且會得到加強，因為我們道格族需要您這樣穩重老成的長老。”

說這話的時候，道格拉斯根本不像是在講什麼預言，反而更像是講述一個事實，可見他對戰勝施伯倫有絕對的信心。

道格拉斯所說的這些，文森特長老確實沒有懷疑，因為這裡是遠行之森，是犬人的發源地和大本營，最合適的統治方式就是沿用犬族內部的舊有人員。

文森特長老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對於道格拉斯所描繪的宏偉藍圖既沒有表示認可也沒有表示反對，只是低頭沉默不語。

差不多過了有五六個呼吸的時間，文森特長老卻感覺好像過了一個漫長世紀。雖然還是坐在座位上，卻好像揹負著千萬斤的負重走過了漫長的路程，再次抬起頭的時候，臉上已滿是疲憊的神色，連說話的腔調都顯得很虛弱：“也謝有這樣才可以把戰爭的損害降到最低，也謝有這樣才是我們道格族唯一的出路。我可以坐視不管你和施伯倫之間的一切，但我希望你記住剛剛說過的每一個字……”

能把戰爭變成自己和施伯倫之間的對決，可以把損失降到最低，無論對於肯特還是對於遠行之森，都是最有利的。要是真的爆發大戰，就算自己征服了遠行之森，所得到的也不過是一大片廢墟而已。

好像終於做完了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那樣，文森特長老也長長的舒出了憋悶在胸中的那口氣：“我還有幾個朋友和支持者，他們或是貴族或是和我意義的長老，我想應該把這個訊息告訴他們，讓他們採取和我一樣的態度……”

“非常感謝文森特長老的支援……”

“我不是支援你，我僅僅是不希望道格一族受到更大的傷害而已。”

不論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