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在門口的那隻野獸,讓蛇人刺客感覺到了某種不安,好像自己的隱藏隨時都會被發現一樣,所以他不敢貿然發動襲擊,還需要等待,再等待。
石屋之內,道格拉斯正在冥想,正遨遊在神性的海洋中。
突然之間,腦海中浮現出一絲不祥的預感,這種感覺是如此的明顯,就好像有一根細小的針刺入了肌膚,雖然看不清楚卻感覺得到。這種不祥的感覺讓道格拉斯心浮氣躁坐立難安,不由自主的往外看了看。
外邊依舊是一片昏昏沉沉的夜色,和以往的任何一個夜晚都沒有是不同,但道格拉斯還是感覺到了。
這種感覺就好像有一條毒蛇正在身旁的暗影中窺視,是如此的冰冷而又可怖。哪怕是閉著眼睛,也可以感受得到。
臥在門口的銀背狼王似乎也察覺到了這股若有若無的殺氣,已經站起來,正警惕的環視四周……
蛇人刺客在外邊潛伏依舊很久,天上的月亮已經從一個樹梢移到了另外一個樹梢,耐心的等待終於有了結果。
伏臥在門口的那隻野狼站起身四下看了看,然後好搖著尾巴離開了。
機會,這就是機會。
僅僅貼在牆壁的上蛇人刺客“溜”了下來,這個動作是如此的柔軟,就好像他的根本就沒有骨骼一樣,構成身體的全都是柔軟的平滑肌,可以讓身體象麵條一般柔軟是從凹凸不行的牆壁上緩緩“滑”下。
距離道格拉斯的石屋越近,蛇人刺客就愈發的小心翼翼,如同行走在早春的河面上,謹慎的有遊走在已經變得脆脆薄薄的冰面上。準確的說,他根本就不是在行走,而是象一股流水那樣“流動”。
貼著牆根處,蛇人的動作是如此的輕柔,連絲絲的摩擦聲都消失了,甚至連半點灰塵都沒有帶起,他的動作就好像一隻徐徐靠近青蛙的烏環蛇!
緩緩把右手垂到腰間,慢慢的從皮囊中抽出一把短小的匕首。匕首色澤暗啞,絕對不會帶起一丁點的反光,刃口處尤其烏黑,顯然已經塗抹了致命的毒液。
雖然沒有燈火,但蛇人刺客擁有最良好的夜間視物能力,在他的視野中,黑夜和白晝一樣清明。連一個呼吸的時間都沒有用完,就已經把石屋裡的情形看的清清楚楚,並且分析指定出一整套最實用的刺殺方案:從椅子後面潛行過去,利用橡木桌的掩護摸到床邊,在床的左側下手,因為那裡已經封死了目標的退路,就算一擊不死還可以再電光火石間發起第二次致命攻擊。殺死肯特領主之後,就跳上橡木桌子,從窗子裡鑽出去,順著原路返回。
刺殺行動的每一個步驟每一個細節都安排的無懈可擊,而這一切僅僅只用了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
從踏進這間石屋的那一刻開始,蛇人刺客就極力控制著每一個最細微的動作,把每一刻肌肉的執行都拿捏的恰到好處,甚至連血液的流動和自己的呼吸都按照空氣流動的節奏而執行,作為一個個體,他已經不存在了,而是化身成為這個夜晚當中的一部分。讓每一個動作到徹底融入到周遭的環境之中。
不僅如此,蛇人刺客已經把自己的各種感覺都提升到了最佳的巔峰狀態,外邊的小飛蟲震動翅膀的聲音和角落裡的螻蟻慢慢爬行的景象,都納入自己的聽覺和視覺範圍。
越緊接那張覆蓋著毯子的木床,刺客就愈是小心翼翼的控制著自己的殺氣,一絲一毫都不肯流露出來,而是讓這股殺氣在自己的意識之內盡情的洶湧澎湃。因為他從來就不是殺氣騰騰的戰士,而是一個行走在陰影當中的刺客。
已經無聲無息的繞過了那張椅子,距離道格拉斯睡覺的木床僅僅只有五步之遙了。
高高竄起在怒吼中出擊,那永遠不是刺客的選擇。一個成熟而且高明的刺客,在整個行刺的過程中都會發出一丁點的聲音,更極力避免弄出哪怕最細微的響動。
雖然只有五步,但是蛇人刺客卻走更慢了。
用最柔軟的鹿皮內層皮革製成的靴子,在和地面接觸之時幾乎是真正的寂靜無聲。刺客已經徹底屏住了呼吸,連心跳都變得悠長無比,小心翼翼的邁出每一小步。無數次暗殺的經歷並沒有讓他熱血沸騰,反而是更加的冷靜,哪怕行刺的目標已經觸手可及,卻更加的小心了。身體的重心降低到了腰部以下,全身的肌肉和力量都開始下沉,讓自己的腳步更加穩健。極力踮其腳尖,足尖踏實了地面之後才緩緩放下足弓和腳後跟,全身的衣物都緊緊貼在身上,不帶起一絲的空氣流動。
黑夜中一點一點摸到木床邊的蛇人刺客,就好像一個飄忽的影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