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是天主教最重要的教區之一,赫夫曼主教在羅馬的關係也非同尋常。這次他來到羅馬一方面是因為復活節慶典,一方面也是有重要的公務,所以才帶了多名隨員同來。瑞尼本學期進入弗賴堡總教區實習,月初才被主教調入自己的秘書處,平時只幹一些打雜的工作,對於具體的事務並不瞭解。
主教現在有重要的事務,讓他們把帶來的資料送過去。作為打雜小弟的工作,一個人冷冷地將一隻沉重的檔案包塞給了他,Su很乖巧地接了過來。如果是平時,他一定會抱怨一下這種體力勞動,不過現在,強化藥水帶給他的三倍力量足以令他忍受這個倒黴的皮包,同時一邊跟著其他人向外走,一邊思考著怎麼收拾這兩個欺負新人的傢伙。
於是,在月光的照耀下,某位神職人員很神奇地在石板路上摔了個跟頭,他後面來不及收腳的同伴一下子踩了上去,在聽到一聲慘叫的同時,自己也絆倒了。
叮鈴鈴!
旁邊的小巷裡衝出了了一輛腳踏車,送比薩餅的服務生驚叫著轉彎,卻失去了平衡,連人帶車摔倒在他們身上,若干被壓扁的紙盒中流出了可疑的物質。
真是……浪費食物啊!
Su默然地站在混亂現場之外,很無辜地眨了眨眼。他只是讓那個討厭鬼摔上一跤而已,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難道是福靈劑的效果,還是……
他迅速地掃了一眼左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無名指上的指環變得黯淡了許多。
看來赫夫曼主教真的有急事,因為走在最前面而倖免遇難的沃夫岡神甫傷腦筋地搖了搖頭,彎腰撿起了落在一旁的另一隻公文包,匆匆地吩咐了幾句,就帶著Su離開了,留下了三個滿身食物的完全不懂義大利語的德國人面對那個怒氣衝衝的服務生。
……
雖然白天已然離去,但梵蒂岡的夜生活顯然並不單調,聖彼得廣場燈火通明,一些信徒在虔誠地禱告,各國的遊客好奇地走動著,神職人員在迴廊中穿梭往來。
站崗的瑞士禁衛軍依舊穿著那身據說是米開朗基羅設計的鮮豔制服,引來了不少閃光燈的關注。
快步走著的Su謹慎地觀察四周,將古老的建築與地圖上的標識對應起來。這項工作耗費了他大半的注意力,使得他可以儘量忽略越來越強的壓迫感。失去了平日裡對魔力的靈敏感應,他覺得自己被包上了一塊裹屍布,呼吸都不順暢了。而且越向前走,壓力越大,漸漸地,那令人窒息的力量似乎滲透到了面板中,令他覺得舉手投足都不太協調。還好強化藥劑和福靈劑在肉體和精神兩方面增加了他的信心,Su很罕見地還沒有生出逃跑的念頭,環境觀察也慢慢變成了藝術品欣賞,一想到牆邊的雕像和壁畫十有八九是文藝復興時期某位大師的作品,他就心潮澎湃,很有留下來慢慢研究的意向。
可惜他的領路者很暴殄天物地無視兩旁的藝術品,目不斜視地領著Su穿過了若干迷宮般的迴廊和階梯,最後拐進了一扇大門中。
Su瞥了一眼褪色的黃銅門牌,那幾個拉丁文單詞的意思,應該是……信仰理論部!?——“前”宗教裁判所!!!
他不由得僵了一下,自己算不算是自投羅網?這個打擊令福靈劑帶給他的信心消散了些許。
應該沒有什麼問題,Su定了定神,踏入了黑暗的走廊,匆忙的腳步聲迴盪在石壁間,最終匯聚成陰鬱的低語,慢慢消失了。
沃夫岡輕車熟路地領著Su走到了一扇敞開的門前,敲了敲。
這是一間寬敞的會客室,窗旁的茶几兩側擺放著兩組頗有些年頭的靠背椅,房門附近的辦公桌後坐著一個金髮青年,正一臉嚴肅地讀著手頭的一本厚重的精裝書。
那個人看起來很眼熟,Su迅速回憶著,金髮的帥哥……宗教裁判所的神棍……是預備小白鼠二號!之前在教堂裡認識的那個人,他身上有“天堂的寧靜”的味道,本來應該好好調查一番的,卻因為那些巫師的小動作被忽略掉了。
想到這裡,Su不由得仔細看了他幾眼,這個人還是那副標準的有些過分的預備聖徒形象,就算在頭上加一個光環也理所當然的樣子。見到有人到來,他慢條斯理地抬起頭,露出了很有職業感的完美微笑,禮貌地說:“請進,你們好,請問有事嗎?”
沃夫岡喘著氣說:“我是赫夫曼主教的助理沃夫岡神甫,主教先生讓我過來……帶來了重要的資料……”
“請稍等一下。”貌似充當秘書職務的菲比歐執事拿起了桌上的電話,按了一下上面的某個快捷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