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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何人問起。”

“哪件事?”

“殺人。”

恰克抬起一邊膝蓋頂住胸膛。“你知道嗎?我父母、我女朋友,還有一些沒透過體檢的朋友,他們都問起過我。”

“是啊。”

“那是什麼感覺?他們就想知道這個。你會想說:‘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因為不是發生在我身上,我只不過從上面看著罷了。’”他伸出雙手,“我不能解釋得更好了。我說得聽上去還有點道理吧?”

泰迪說道:“在達豪集中營,納粹黨衛軍向我們投降。整整五百人。當時有戰地記者在場,可他們親眼看到了火車站成堆成堆的屍體。他們聞到的氣味跟我們聞到的一樣。他們看著我們,希望我們幹我們該乾的事。我們當然也很想做。於是我們把那些德國佬統統送回了老家。先讓他們繳械,身體靠在牆上,再處決。機關槍一掃就幹掉三百人。沿牆一路走下去,看到還有人呼吸就在腦袋上補一顆子彈。如果說我們在那裡曾經犯過任何戰爭罪行,那肯定算一次。對嗎?但是,恰克,我們只能做這些。該死的記者們都在拍巴掌。集中營的犯人們高興得掉下眼淚。所以我們把幾個突擊隊士兵交到他們手裡,他們把那幾個人撕成了碎片。到那天晚上,我們已經把五百人從地球表面抹去了。殺得一乾二淨。沒有自衛,也不是打一場戰爭。純粹的屠殺。即便如此,這裡並沒有對與錯的爭論。他們應該得到更重的懲罰。所以,沒關係——可一個人該怎樣面對這一切?你該如何告訴自己的妻子、孩子,你幹過這樣的事?如何告訴他們你處決了手無寸鐵的人?如何告訴他們你殺死的人中間有小男孩?他們雖然端著槍穿著軍裝,但仍舊是普普通通的男孩。答案就是——你要對他們守口如瓶。他們永遠無法理解。即使你所做的有正當理由,也大錯特錯,並且一輩子也別想洗清。”

過了一會兒,恰克開口說道:“至少還有正當的理由。你見過那些從朝鮮回來的可憐蟲嗎?他們還是搞不清楚為什麼會去那裡。我們阻止了阿道夫,挽救了成千上萬的生命,對嗎?我們至少做了點事,泰迪。”

“是啊,我們做了,”泰迪承認,“有時候這樣就夠了。”

“一定是這樣。對不對?”

一整棵樹從門前掠過,樹冠朝下紮在水中,根鬚犄角似的指向空中。

“你看到沒有?”

“看到了。等它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大海中央了,然後它會說:‘慢著,有點不對勁。’”

“‘我應該在那兒才對。’”

“‘我花了好幾年的時間才把那山丘弄成我想要的樣子。’”

他們在黑暗中發出輕輕的笑聲,望著整座島嶼在風雨中搖晃,如同狂熱的夢魘。

“頭兒,你對這裡究竟瞭解多少?”

第33節:隔離島(33)

泰迪聳聳肩膀,“我瞭解一些,還不太夠。不過足以讓我嚇一大跳。”

“哦,好極了。你害怕了。如果換一個普通人,他會有什麼感覺?”

泰迪笑道:“極度恐懼?”

“好。你就當我已經被嚇得半死了吧。”

“外界只知道這裡是個試驗機構。我告訴過你——採用激進的療法。它的資金部分來自州政府,部分來自聯邦監獄管理局,但其中大部分來自一九五一年由非美活動調查委員會成立的基金會。”

“哦,”恰克說道,“好極了。在波士頓港的一座小島上戰鬥。他們究竟怎樣運作?”

“對人腦進行試驗,我是這麼猜的。可能是把知道的東西寫下來,然後交給中央情報局裡那些從前和考利在戰略情報局一起工作的夥計們。我不知道。你聽說過苯環利定嗎?”

恰克搖搖頭。

“LSD和酶斯卡靈呢?”

“不知道,沒聽說過。”

“這些都是迷幻藥,”泰迪說道,“能讓你產生幻覺的藥劑。”

“哦。”

“即便是很少的劑量,用在完全理智的人身上——你或者我——都會出現幻覺。”

“從我們門前頭朝下飛過的那棵樹算嗎?”

“啊,關鍵就在這兒。如果我們兩個人都看見了,就不能算是幻覺。每個人都會看到不同的幻象。比如說你現在低下頭,有沒有看到自己的胳膊變成了眼鏡蛇,正抬起頭張開血盆大口試圖咬掉你的腦袋?”

“如果真像你所說,那今天可別提多倒黴了。”

“或者雨滴變成了火焰?灌木叢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