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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想昨宵樂境,小姐亦享盡了。”瑞香回

嗔作喜,囑以此事萬萬不可洩漏,花春憶看醉心九,一顆真乃仙丹至寶,昨宵撩在壺中,尚未取出,遂步過桌邊,把壺蓋啟下,撈起丹丸藏好。

話休絮煩,到了三日,懺期已滿。是夜花春遂取出圖贈於瑞香,鴛鴦枕上,份外情濃,翡翠衾中,盡皆恣意,後期之約訂在三春。花春以此處芸房深密,況眾尼僧皆局內人,料無人竊聽競肆無忌憚,若忘其為私情密約者然,臨別夜二人難捨難分,千叮萬囑,曲盡雲雨之情,耍到暢處竟歡聲大作,豈料隔牆有耳,千金之軀毀於旦也,此是後話。

一宵易過,明日瑞香下船歸去,因礙得眾侍女在傍,不能言語,只得四目互睜,各各暗淚而已。及至眾尼送瑞香下船,回進庵中,悟凡謂花春道:“你昨夜在房與竇小姐講須什麼言語否?”花春驚間其故,悟凡道:“貧尼昨夜偶然從這裡行,遇見一丫鬟在房外竊聽,見了貧尼,遂飛跑去了。”花春聽說,追悔夜間多言粗心實甚,只得回說道:“並無什麼言語,你不必過意。”悟凡見說,也不以為意。那時花春在庵,取出圖文續上二美,想道:“我畫竇瑞香是身穿素縞上墓祭奠,自己在岸上觀看的模樣,又畫池嬌是身坐床沿,手脫繡鞋,自己扮作尼姑,進房相噱的景狀。”畫畢藏好,念今二美之事已諧,別無牽掛,遂欲與尼僧作別,順路進都,再往別地訪花問柳,無奈眾尼苦留,只得再延一日。是夜在庵,與眾尼個個盡歡,似餞行送別的一般。到了明日,花春就欲開船北上,囑謂悟凡道:“二美處懇你常去望望,倘有愁腸要與

他寬解為妙,種種恩情感賞不荊”悟凡道:“相公心事,貧尼自當留意,何言重至此。”花春囑罷下船,眾尼送至岸邊,俱有戀戀不捨之意。那時船上風帆拽起離岸漸漸遠了,花春幾次回頭,見眾尼尚在岸上盼望,正是:

堤前衰柳折難堪,杯裡瓊漿亦覺酸,催別西風何太急,不留掛揖再盤桓。

花春自離了香蓮庵望北而進,在路待了幾日,過了淮安一帶地方,起陸而行,正是黃沙撲面,野霧迷空,北地苦寒,肅風凜冽,這一日偶因貪赴程途錯過宿店,急急行來,已見金陽西落,望至前面只見崇山峻嶺,路甚崎嶇,不禁心中惶恐,回顧僕伕道:“天色已晚,路險難行未知前途可安否?”那車伕冷笑道:“我方才已曾說過教相公早尋宿店,相公道:天色尚早,再行數里以至於此,相公你還不曉得此間的利害,前面這座嶺名曰擎天嶺,嶺上有一夥強人住,為首的姓巫,名鎮海綽號飛山豹與他妹子巫夢櫻,俱有撥山舉頂之雄,官兵不能除巢,慣在嶺下劫奪客商,相公前去,恐亦難保無慮。”花春聞言,驚得手足無措道:“你原來也不是好人,既然如此,何不早早計明,直至此刻方才說出,快與我推回舊路,多謝你須銀錢。”那車伕只做不聞,竟自望前趕去,花春驚囑無已,畫篋詩囊在旁解勸道:“相公且免愁慮,凡為客商者,因有貨物財帛帶來,所以遭其劫奪,今相公赴試進都,又無財帛,又無物貨,一車行李能值幾何,即強人亦未必加害於相公也。”

花春聽說略把愁懷坦放,又行了一、二里,天氣愈加昏墨,雖有月光卻因寒霧迷漫,不能遼望,正行之間,忽聞前面有人喝住,趕上前來,竟不由分說,將花春與童僕二人並行李一齊劫去,那車伕就推了空車,徑回舊路去了。此時花春有口難言,無門可遁,竟被眾強人拿上山去,扭進廳房,見中堂坐著一位盜王,身長丈二腰大十圍銅鈴豎眼,睜晴處令人魂魄全消,霹靂驚聲,啟口來使我心膽俱碎,凹臉生成兇惡,戟牙爪出鋒芒,面如染靛,奇須若塗丹,相貌比鍾馗而更醜。

花春見了此人,甚是戰戰兢兢,不料那盜王見了花春,定楮細觀,遂令嘍囉解縛,連忙出位相迎道:“請問尊居何處姓甚名誰,為甚夜過此間,乞言始未。”花春見飛山豹不為加害,反歡顏相問,遂上前施禮道:“小生家住浙江禾縣,姓花名春,字金谷,因秋闈徼倖上元,時赴京應試,途徑嶺下,還祈大王見憐釋我下山,則再造之恩,卸感靡荊”飛山豹道:“原來是一個應試舉子,俺因見尊家一介書生,豐裁俊雅,故不忍加害你,且安心在草山住下,還有事商議。”花春聽他言詞撫無慰,自分殘生可保,只得安心住下,那飛山豹又令嘍囉,將花春鋪呈搬入後堂梅雪軒安頓,命畫篋詩囊依舊服事主人。

是夜與花春雄談暢飲,到半酣之際,飛山豹開口道:“俺有一妹,名喚夢櫻,二九青春,尚在待字,非是俺誇口,雖混跡於綠林實超群於紅粉,故誓不嫁於庸夫俗子,今見尊家少年英俊真我妹之配也,願奉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