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接下氣,一張精緻的瓜子臉白得像紙,兩頰則佈滿了病態的紅。
一副快要死掉的樣子。
“沒事。”
白霜行笑了笑:“我體力不好。”
進入第一場實踐的時候,她就在心裡暗暗想過,如果有體育課,自己大機率會遭到無情屠殺。
“好像逃過一劫了。”
陳妙佳拍拍心口,打量起身邊的景象:“這裡有不少小樹叢,正好能藏人,我們要進去休息休息嗎?”
迷宮裡遊蕩著數量未知的殺人魔,她們當然是能躲就躲。
白霜行:“嗯,我們——”
她三個字說完,聽見身旁的陳妙佳輕輕“咦”了聲。
白霜行好奇:“怎麼了?”
“前面不遠處。”
陳妙佳仰起腦袋:“我好像……看到了物理老師。”
白霜行飛快抬頭。
“他在一個高臺上,大概三層樓那麼高,兩邊有很多碎鏡子。”
陳妙佳說:“臺上用很大的木牌寫著字,是……【熱情如火】和【絲滑如水】。”
“叮咚!”
廣播聲準時響起。
“恭喜同學們來到物理花園的景點之三,絲滑如水!”
“砌成高臺的牆面沒有摩擦力,無論是誰想上去,恐怕都得抓破腦袋吧。”
“或許,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猿猱欲度愁攀援’?”
“恭喜同學們來到物理花園的景點之四,熱情如火!”
“陽光總是溫暖的。眾所周知,鏡面能反射光線,當成百上千塊小鏡子彙集在一起,對準同一個點——”
“那一點的溫度,一定和火焰沒什麼不同吧?”
“就像老師對你們的殷切期望一樣熾熱喲!”
陳妙佳臉色微變:“物理老師,就站在那個位置。”
她明白了。
“那座高臺沒有樓梯,我們上不去,就算能上去——”
陳妙佳說:“也會被高溫立馬燒成灰燼。”
白霜行靜靜地聽,輕笑一下。
這位老師顯然吸取了同事們的教訓,在自我保護這件事上,可謂下足功夫。
任何靠近它的人都會被高溫灼燒,由此一來,高臺就成了絕對安全的地方。
這樣想著,江綿突然拉了拉她衣袖。
與此同時,陳妙佳也加大力氣,一把將她拽進旁邊的樹叢。
“我去。”
陳妙佳壓低聲音:“高臺下邊,有兩個殺人魔在巡邏——物理老師怕死到這個程度了?”
白霜行微微頷首。
……不管怎麼說,她目前的狀態實在太差,不說反殺,連逃跑都難。
最虛弱的對手,和最無懈可擊的自我保護,物理老師還真是做到了滴水不漏。
思忖間,身旁的陳妙佳戳了戳她手臂,很興奮的樣子。
白霜行低聲:“怎麼?”
“……是沈嬋!”
又見到一個同伴,陳妙佳難掩激動:“她在路另一邊的林子裡向我們揮手!”
聽到這個名字,白霜行也揚起嘴角。
她們之前在路上逗留過,沈嬋藏在樹叢裡,一探頭,就能發現她們。
等巡邏的殺人魔不見蹤影,陳妙佳帶著白霜行上前,藏進一簇蔥蘢的枝葉之後:“你還好嗎?”
沒人回答。
白霜行有些擔心:“她怎麼了?”
“她……”
陳妙佳說:“被剝奪了聲音。”
事實上,沈嬋已經拿出手機,在螢幕上飛快打字。
“她正在手機打字,說——”
陳妙佳如實轉達:“聲音對她來說不存在,她發不出聲音,也聽不到別人的聲音。”
“那她豈不是聽不見殺人魔靠近的歌聲?”
陳妙佳:“我想,應該是這樣的。”
她也拿出手機打字:【白被奪走光,我是溫度感知混亂。】
沈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白霜行看不見東西,沈嬋則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兩人就算面對面站立,白霜行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哪兒。
類似於“有些人活著,但她已經死了”。
一個瞎一個啞,絕搭。
一陣冷風吹過,兩人心心相惜,彼此沉默對視。
陳妙佳沒說話,默不作聲把白霜行的腦袋旋轉九十度,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