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引路。”
在這種情況下,孤身一人絕境求生的壓力大到難以想象。
白霜行聽著她的聲音,心中漸漸軟下來。
“嗯。”
白霜行:“我們朝著和殺人魔相反的方向走吧。你能描述一下那邊的景象嗎?”
“是一條很寬的路。”
江綿想了想:“路上是平的,兩邊有花有草,還有個小樹林,有點遠。”
白霜行點頭。
她現在什麼也看不見,要是一直大搖大擺走在路上,只要遇上殺人魔,就會當場沒命。
說不定,還會害了江綿。
在恢復視力之前,必須找個合適的地方進行躲藏。
她低聲說:“去樹林吧。”
在視野全黑的狀態下一步步往前,感覺很神奇。
雖然有江綿穩穩牽著她的手,但白霜行還是生出了一絲不安的情緒。
這是人類潛意識裡對黑暗與未知的恐懼,彷彿是黑夜裡行蹤難辨的蟲蛇,一口又一口,將她慢慢蠶食。
白霜行沒說話,回握住江綿右手。
為了防止遭遇其他殺人魔,她們動作很快,沒多久便來到樹林前。
江綿踮著腳朝裡面看了看,沒見到人影:“好像沒人。”
“裡面應該暫時安全。”
白霜行說:“規則說過,當我們和殺人魔越來越近,會響起音樂作為提示。”
晚風很冷,吹過枝頭的片片樹葉,聲響幽然,莫名令人心悸。
白霜行在江綿的牽引下,緩緩深入林中。
女孩像個盡職盡責的小大人,非常認真。
“姐姐,前面有塊石頭,拳頭那麼大,我先幫你踢開。”
“姐姐,小心樹藤。”
“姐姐——”
這句話沒說完,江綿忽然一愣:“咦?”
緊隨其後,白霜行聽見陳妙佳的聲音:“是、是你們……?”
看來這是一場多人參與的實踐課程。
物理課全是滿滿的惡意,陳妙佳被嚇得雙腿發軟,乍一見到同學,癟了癟嘴,有快要哭出來的架勢。
白霜行聽出她聲音裡的哭腔,不動聲色地把語氣放柔,溫聲說:“你受傷了嗎?”
“沒有。”
陳妙佳吸了吸氣,注意到她毫無聚焦的雙眼:“你的眼睛——”
“我被剝奪了[光]。”
白霜行笑笑:“光在我這兒相當於不存在,所以看什麼東西都黑漆漆的。”
“啊——”
陳妙佳表現出驚訝的神色,不知想到什麼,眼底一片晦暗:“這節物理課……根本就是打準主意要我們的命。”
她咬了咬牙:“你什麼也看不見,我之前見過一個同學,還被活生生奪走了[摩擦力],他……殺人魔出現以後,他完全逃不掉。”
從物理學意義來說,人要想產生運動,必須有一個推動身體的力。
在通常情況下,人用腳底蹬向地面,兩兩摩擦,會得到地面給出的向前的力。
沒有摩擦力,人類無法行走,也無法拿起任何東西。
整具身體彷彿變得滑滑溜溜,只要動一動雙腿,腳底就會滑過地面,讓他狼狽摔倒。
那是不可能直立行走的狀態。
陳妙佳在遠處目睹了一切。
那個同學嚎啕大哭,掙扎著想要爬起,雙手雙腳卻不斷滑開,讓他顯得可悲又可笑。
殺人魔看著他不停顫抖的模樣,發出一聲聲滿含譏諷的笑。
然後便是血肉橫飛。
白霜行默了默:“我被剝奪過兩次狀態,第一次是重力,第二次是光。你呢?”
“我只有一次,一直持續到現在。”
陳妙佳打了個哆嗦:“是[正確的溫度感知],有時候覺得非常熱,有時候又覺得很冷。”
一個在物理大逃殺裡,幾乎不會產生任何影響的變數。
想起自己的兩次“幸運”大轉盤,白霜行在心裡給白夜豎了箇中指。
陳妙佳看她一眼:“我們要繼續待在這兒嗎?”
經歷了語文課和數學課上的目瞪口呆,陳妙佳已經清楚意識到,眼前的這個新同學很厲害。
她沒什麼主見,這會兒被嚇得大腦空白,幾乎是下意識地,選擇了相信白霜行。
白霜行搖頭:“在捉迷藏遊戲裡,被找的人一定要經常更換躲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