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有敵視,有盛氣凌人。
他身邊笑容燦爛的女生,不是別人。
正是自己的異母妹妹,禮桃。
那副嬌憨羞澀的模樣,甚至搶走她家庭的時候也沒見過。
禮汀情緒低落,眼睫微顫,手腕垂下。
她在窗畔注視著江衍鶴,眼睛被日光晃得酸澀。
倏地,江衍鶴像是覺察到視線,毫無預兆地掃一眼教室所在的樓層。
似乎是來了興趣,隨意扯了下斜背的黑色肩帶,不動聲色地笑了。
禮汀差點和他對視。
她紅著臉,埋下頭。
躲進纖細的手臂,手指無意識地攥緊,捏住衣領,掌心潮溼,忐忑地心臟遽然跳動。
“是不是被他發現了。”
但片刻,禮汀咬著下唇又失落地想,“沒關係,他不會發現的,他發現也不會在意。”
關於她對他的感情,無人知曉。
轟轟烈烈,在她一個人的心尖。
教室前門被推開,眾人投來注目禮。
兩人進來後,找了個沒人坐的前排。
位置正巧在禮汀的前面。
禮桃幫江衍鶴整理好座位後,手腕往後翻轉,順勢推倒了禮汀座上的水杯。
她故意坐在這裡,為了找禮汀的麻煩。
炫耀她所得到的。
趁江衍鶴還沒過來。
禮桃抿了口手裡的奶茶,踢座椅,發出刺耳的聲響,引起教室裡所有人的關注。
還是像多年前和她小三媽媽弟弟一起住進禮家。
在父親禮至宸的默許下,破壞家裡母親方蘭洲遺物一樣傲慢。
禮桃被驕縱慣了,拖長聲調,看向禮汀。
“哎呀,是你啊,真是不好意思,水杯太往前了,差點撞到我。”
裝著純淨水的玻璃杯向後滾了兩圈,掉到地上,密封性不錯,水還好沒撒。
“你的杯子還挺耐用的。”
禮桃惱恨沒當眾讓禮汀出糗,她對禮汀的敵意來源已久。
畢竟她們是同父異母,從小就被比較著長大。
她這個姐姐,身上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清冷感。
九歲那年,禮桃第一次見到禮汀。
禮桃被當第三者的媽媽帶來,換上名牌服飾,做家裡的主人。
那天,禮汀站在樓梯上看她,陽光熱烈,圈了一汪白光。
禮汀融在刺眼白光裡,穿著白色裙裾,面板雪白如玉,神色淡淡的,生來就在光暈中,被厚愛。
哪怕她們鳩佔鵲巢。
原配的女兒禮汀被排擠。
禮汀灑脫地拋下一切,離開了家,選擇一個人獨居。
禮桃依然記得九歲那個心神激盪的午後。
她嫉妒著禮汀,忍不住去做比較。
禮汀雖然穿著長袖長褲,戴口罩,頭髮擋著臉。
禮桃總忍不住想,還好她搶走了禮汀的一切。
不然她永遠比不上禮汀。
此刻,禮汀沒有抬頭看被嬌慣壞的妹妹。
她不屑和禮桃玩這些無聊小把戲。
她認真整理桌面,拉開和前排的距離。
禮汀很清楚。
禮家的一切,禮桃唾手可得,自己求而不得,沒關係。
虛偽的父愛和後母施捨般賞賜,都是自己不要的。
禮汀有骨氣和信念。
她會讓禮至宸看到,她會把他夢寐以求的權勢名望攥緊在手上,成為已故媽媽的驕傲。
會成為特別好的人。
一定有那麼一天的。
禮汀輕微挪了課本的位置,一言不發地避開,和妹妹禮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