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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十七束光*

作為代表請她吃了飯,還給她買了新衣服,給她留了電話號碼,讓她在人生地不熟的首府有一個可以聯絡的人。

這些不是說說的,後來她真的碰到了麻煩,她嘗試性地撥打了那個電話,而他真的來了。

她以為這些是愛,於是她也產生了這種情緒。

他在得知蔣莉誤解之後也沒有解釋,沒有告訴她,他已經結婚了,有了一個兩歲的女兒。

說著以前的事情,蔣莉還是會掉眼淚。

然後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看著媽媽的睡顏,路軫放輕腳步從裡間出來了。將快要蓄滿水的碗盆換掉,抬頭看著發黴的天花板,只幾秒後,他將自己的情緒抽離,拿起筆繼續做作業。

他小時候曾經去過一次那棟大房子,當蔣莉身體已經漸漸被工作車間的有毒氣體害得不輕。

蔣莉想讓他認祖歸宗。

不出意外,大房子裡的人都很討厭他。

他並不被任何人接受,傳說中的隔代親也沒有出現在他身上。原因很簡單,供大於求。

當時路趙銘已經有一兒一女了,他並不需要再多路軫這一個外面的私生子。

在大房子裡僅僅住了一週,路軫就偷偷跑回了蔣莉身邊。

當他出現在出租房門口的時候,蔣莉手裡拿著掃帚,再一次把他攆出去了。

他被蔣莉打了一頓,手被打了,屁股也被打了。

可三步一回頭,明明捱打的是自己,但哭得厲害的卻是蔣莉。他跑回去,又怕捱打不敢上前,一直在說:“他們都討厭我。”

後來,路軫也沒有再回去過,他甚至也沒有見過路趙銘幾次。偶然會從電視新聞裡聽說他的事情,路邊的報亭裡放著的財經雜誌封面上要麼有他的名字,要麼有他的照片。

可那都和路軫沒有關係了。

他也從來沒有得到過路家的一丁點幫助。

直到他大二的時候,那場車禍的到來。

不過高中時候的他依舊得為了幾百塊,每週去拳館挨一次打。

週一的時候路軫猶豫再三想著什麼時候去找溫泱,問她要回自己的外套。結果中午午休時候她自己送過來了,衣服上有淡淡的薰衣草的味道,疊得很整齊,用一個橙色的紙袋子裝著,還在拎繩上用一根絲帶系成了蝴蝶結的樣式。

午休的鈴聲已經打響了,溫泱送完東西就走了。

他手伸進袋子裡,還沒有摸到口袋,指尖卻碰到了一個信封。

還沒來得及確認信封裡是什麼,老師正巧從辦公室裡出來,一手教材一手茶杯:“站著幹什麼呢?趕緊回教室。”

直到放學的時候,等教室裡都沒有什麼人了,路軫才找到機會將放在袋子裡的信封拿出來。

不是信封,而是一張紙疊著放在裡面,用紙包起來的是幾張紅色的錢。

紙上寫了字,字跡看上去很清秀。

落款是——溫煥溫泱媽媽。

紙上寫了對他把衣服借給溫泱的感謝、謝謝他幫溫泱修傘,也為自己洗衣服的時候不小心將口袋裡的錢泡爛了而道歉。

在袋子最下面還有一盒手工做的餅乾。

錢多了,第二天路軫把多出來的錢還給了溫煥。

這錢溫煥知道是為什麼給他的。

那天溫泱只在拳館碰見路軫是因為溫煥提前走了,他去和陶予微看電影去了,結果電影的時長比想象中長,等他看完電影從商場出來,外面已經在下大暴雨了,偏那時候打車還打不到。

從媽媽口中得知溫泱穿了件男生衣服回來了,他去溫泱房間一問就問出來是誰。溫泱也把拳館裡的事情告訴他了。

拾金不昧的品質溫煥是見過的,他也有。但肚子餓著的人幹出這種事,他還挺驚訝。尤其是每週在拳館裡,他親眼看到過他被傅望刁難,只為了那一小時十塊錢。

普濟寺山腳下的乞丐都賺得比他多。

也是那天,溫煥突然覺得他可能不像傅望口中那麼討厭。

他這樣一個不肯要白來的一百多的人,又怎麼可能厚著臉皮死乞白賴地非要改了名字,去姓路呢。

溫煥想明白之後,巨大的愧疚也隨之而來。

那錢溫煥沒收下,總覺得這錢給了路軫就像是能給他不安的內心帶來點安慰一樣:“都這麼窮了你就別有骨氣了。”

好意從他嘴裡說出來有點變了味道,看見他臉色變得更難看,溫煥看見從其他班走過來的傅望,不耐煩的咋舌,將錢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