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準備刨根究底的時候,溫煥想到了她現在已經不止是自己的妹妹了。或許有些人的安慰排解已經比他這個親哥哥有用太多了。
想到這裡,溫煥嘆了口氣,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快點洗漱回房間睡覺吧。”
溫泱沒什麼活力地嗯了一聲。
洗完澡回房間心頭很亂,倦意滋生,但是怎麼都睡不著。
擱在床頭的手機裡有她和路軫的聊天記錄,他告訴她崇州開始下雨了。
她閉著眼睛在床上躺了好久,翻了好幾次都沒有睡著。一晚上睡得不好,半夢不醒的。
早上起來溫泱才看見他說的下雨簡訊,她沒睡好,身上沒什麼力氣,從床上起來,拉開窗簾,告訴他今天首府天氣很好。
給路軫發完資訊,鬧鐘也響了。
一開啟房門,自從有路軫送她之後,溫煥就不再早起。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他起得很早。
早飯已經買好了,是包子和豆漿。
溫泱疑惑他今天怎麼起這麼早,他把早飯塞溫泱手裡,鑰匙環套在手指上:“今天我送你。”
溫泱更疑惑了:“我有車。”
可她哥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拎著她的領子把她拎出門了。
親情來得猝不及防,溫泱啃了口肉包,始終沒有想明白他怎麼突然這麼勤快了。
不過能省幾腳油門的汽油她也高興,再者她不太喜歡開車。
坐在副駕駛將大半個肉包三兩口解決了,她扭頭看著車窗外的街景,突然心情有那麼一點不好了。
在溫泱的記憶裡溫成輝一直都是一個好爸爸,他愛沈宓,工資存款從來都是主動上交的。對他們教育也盡心盡力,他會告訴溫泱“可以不優秀、可以失敗但不可以兩手一攤就此放棄”。
可是今天聽到宋航一說傅萬進才是那個重新入資的好人,而她爸爸是一個用爛尾樓專案套住了很多人,使得宋航一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
自己怎麼面對一個受害者?
溫泱不知道。
“昨晚上跟路軫聯絡了嗎?”
正在開車的人冷不丁來了一句。
溫泱剛剛在想別的事情,聽他沒頭沒尾的這麼一句,還沒反應過來:“聯絡啊。”
溫煥斜睨了她一眼:“那怎麼早上起來還這麼悶悶不樂?你跟他吵架了?”
“沒。”溫泱算是知道他為什麼今天早上要送自己了,察覺到是他的關心,倒是讓溫泱難過複雜的心情好了那麼一點。
“你現在結婚了。”溫煥看著車前,“有什麼事情如果不願意和我跟媽媽說可以和路軫分享一下,他挺可靠的,大部分事情都能幫你解決了。”
他自問還是比溫泱多一些感情經驗的,比她大幾歲也知道怎麼處理婚姻關係,繼續說:“不用覺得麻煩對方不好意思,就像我和你予微姐,我其實很喜歡她給我發她刷到的搞笑影片,哪怕是任何瑣碎的事情,我都不會覺得煩。路軫也是這樣的人,所以你有心事別自己憋著。”
可有些事,她覺得是“家醜”。
溫煥把她送到了店裡,她來得比盧穎和宋航一都早很多,將門上的鎖開啟,一個人將有點沉的招牌搬出去。
回到店裡她關掉了手機的睡眠模式,回覆起了路軫。
他都不用去辦公室裡報道還是起得特別早。
路軫給她發了一條影片,是下雨的窗外。
【路軫】:看了眼天氣預報,之後沒幾天是好天。
看著他的頭像,他發過來的文字,溫泱站在裡間卸力一般地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猶豫了片刻給他撥了個電話過去。
“喂。”
聽見他聲音溫泱突然有點委屈,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嘆氣聲音明顯,他疑惑:“嗯?怎麼了?”
“我心情不好。”裡間沒有開燈,外面也沒有開燈,四周所有的光亮都一靠牆壁上方四四方方的通風扇。溫泱睜眼看著稍微有些昏暗的房間,又幹脆閉上了。委屈原本滿滿地擠在身體裡,一開口就像是戳破了一個口,委屈從破口裡溢位來。
眼淚像個湊熱鬧的小孩,非跟著委屈一起。
胳膊壓在眼睛上,眼淚一流,鼻子就堵住了。
“跟我說說?”
“怎麼辦?店裡有一個店員他爸爸媽媽買了簡居的爛尾樓,後來不堪重負跳樓了。”可是說出口,溫泱也知道唯一的辦法就是好好查清楚當年發生的事情。她低著腦袋,昨晚上沒掉的眼淚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