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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四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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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泱第一次見到路軫是在拳館裡,那天自己見證了他落魄的樣子,他被一群人欺負羞辱,看見只比自己大沒幾歲的人拿出了身上全部的錢都不夠交房租。

溫煥收拾東西從拳館出來的時候,就只剩下溫泱一個人站在小賣部門口了,她拿著紙巾擦著濺小腿上的泥點子。

她望著已經沒有路軫的小路,久久都沒有收回視線。

溫煥背上自己的包,抬手把溫泱的肩膀上的書包拿下來,提在自己手裡:“看什麼呢,走了。”

溫泱回過神,小步跟上已經朝著另一邊走的溫煥:“哥,你們剛剛欺負的人是誰?”

溫煥不太願意提路軫,彷彿從他嘴巴里說出路軫這個名字都會弄髒嘴巴一樣。

架不住溫泱問了一路,溫煥帶著她去了附近的商場裡吃飯,有點不耐煩地給她解釋:“傅望的親小姨是路軫爸爸的合法妻子,路軫媽媽是小三。傅望小時候媽媽去世了,他小姨對他最好,你說自己最親近的人碰上這種事情你能不生氣嗎?原本傅望也沒有打算針對路軫,路軫和他媽還特別不要臉,還給路軫改名,現在姓了路。”

溫煥給溫泱解釋已經儘可能用好聽的字眼了,他們私下形容路軫說得更難聽。

哥哥讓她將心比心,如果有一天這種事情發生在他們家,她能好好對多出來的兄弟姐妹嗎,她能不恨那個女人嗎?

板子不是打在自己身上,溫泱沒法想象,至少她覺得大人的錯不應該遷怒到路軫身上。

溫煥沒再說路軫,給溫泱碗裡夾了一筷子菜:“你少管這些事。馬上就要開學了,老爸說問了校長,你是在重點班裡。開學之後長點心,小心跟不上班級同學的腳步。”

溫泱一口咬在雞腿上:“我沒你想象中那麼笨。”

在輔導班的補習要一直持續到開學的前一天,沒給她再去拳館的機會,最後這幾天溫煥天天去輔導班門口接她。

她頭一會兒埋怨他太準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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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的時候溫泱算是超常發揮了,考進了三中的重點班,雖然是重點班裡吊車尾的,但也足夠爸媽高興好久了。

但老話說的沒錯“寧可當雞頭也不做鳳尾”,溫泱完全就跟不上重點班那些人,而且弄巧成拙,她老爸為了給她更好的幫助私下找了老師,讓溫泱坐在班級前幾名旁邊。

於是,她很慘,開學一個月都沒有交到朋友,旁邊的人都嫌她“智商不夠”。

那段時間可以說是溫泱的噩夢,那學生時光一點都不美好,是屬於半夜做夢夢到在上課,在睡夢中都要心肌梗塞的程度。

第一次月考,她不出意外,考砸了。

各個年級的排名都貼了出來,更有甚者懷疑她和溫煥是不是兄妹兩個。

溫泱看著自己的成績,和中考比起來簡直就是南轅北轍,買家秀和賣家秀。

走到一旁,看看高三的。

溫煥的名字在第一張紙上,全年級前三十。而那張紙上的第一是路軫,甩開第二名一大截的第一。

在感慨他成績這麼好之餘,溫泱想哭。

數學老師霸佔了週五大禮拜前的最後一節課,讓所有人訂正完數學考卷再回家。

四周的人陸陸續續離開,到最後班級裡就剩下倒數那幾個了,溫泱死磕著題目,再抬頭連和自己一樣是倒數的那幾個都不見了身影。

她又著急又沒有別的辦法,那一刻對題目的手足無措和留課堂的羞恥感將她淹沒,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開始哭。拿著考卷跑去了三樓,就連高三都放學了,整棟樓那一刻彷彿就剩下她、她手裡的數學考卷和在辦公室等著她訂正考卷的數學老師。

她哥也不在教室裡,眼淚在那一剎那決堤了。

她恨自己不聰明,也恨自己哥哥在這麼關鍵的時候不在,還懊惱自己怎麼沒厚著臉皮借同學的考卷看一下怎麼訂正。

拿著數學卷子,狼狽地蹲在她哥教室門口開始崩潰大哭。

她淚眼婆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不知道投在自己腳邊的影子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仰起頭,那人逆著光。

溫泱那一刻腦子裡不知道為什麼蹦出了一個詞“神兵天降”,昏黃的餘暉被他的身影劈開,霞光鑿出雲朵的面容。

“神兵”站在她十幾步外,可能是下凡的時候落地技術不好,手上有傷口,嘴角也有傷。他手裡拿著書包,書包在滴水。

明明他也很狼狽,站在那裡看著痛哭的溫泱,第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