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致堯啃了兩口包子,用腳勾開路軫辦公桌對面的椅子。
路軫細嚼慢嚥著,垂著眸的樣子看上去若有所思:“張致堯,我問你件事。”
語氣有點嚴肅。
張致堯把嘴巴里的包子嚥下去,舉手發誓:“好吧,我承認我一開始做波黑那個酒店投資報告的時候非常睜眼說瞎話,但是我知道錯了。”
“不是這件事。”路軫看著包裝袋上的鹹魚標誌,想到了那個在咖啡店裡一直迴避自己的人,“你說六年不見,會不會不認得對方了?你看我現在和大一大二的時候變化大嗎?”
“啊?”張致堯沒跟上他的腦回路,有點懵地打量著他的臉,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變化是肯定有的,但是你叫我認,我還是認得出是你。怎麼了嗎?”
路軫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那為什麼她對自己是這個反應呢?以前給她補課的時候,她明明總是有很多話要和自己說。
問題思考不出來,晨會馬上也要開始了。路軫讓張致堯先出去,見他起身,突然想到什麼,又叫住了他。從手邊一大摞資料夾裡,精準無誤地抽出去張致堯那份波黑的酒店投資報告:“拿回去,重做。”
張致堯:靠靠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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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穎不傻,她看著路軫離開之後有點激動地湊到溫泱旁邊:“溫泱姐,怎麼回事啊?”
什麼昨天晚上的咖啡?
溫泱逃避著視線,但也沒撒謊:“昨天下午不是有人來賒賬嗎,他們好像是同事,晚上是剛才那個人來結賬的。因為還剩下一點豆子,我就送了杯咖啡給他。”
“哦。”盧穎把哦字音拉得老長,有點惋惜,“早知道昨天我也晚點走了。”
溫泱笑:“那你今天晚上留下來關店?”
一說完,看見盧穎苦起來的臉,溫泱拍了拍她的胳膊,讓她繼續去忙:“好啦,開玩笑的。”
忙過早高峰,溫泱開始準備下午更受歡迎的蛋糕。忙完後背和脖子疼得不行,還是盧穎將千層和提拉米蘇放進冰櫃裡,好的甜品師實在是難找。
今天和往常也沒有什麼不同,將加班晚高峰渡過去之後,溫泱讓盧穎提前下班了,目送著小姑娘走進地鐵站,她拿出手機照舊先給盧穎發了條資訊,讓她到家通知自己一聲,隨後又點開溫煥的頭像。
【溫泱】:可以來接駕了。
對方倒是秒回。
【溫煥】:臨時加班,你今天自己打車回去吧,車費我報銷。
【溫泱】:要不要吃夜宵,我給你送過去。
【溫煥】:不用了,你打車之後把車牌發給我,到家和我說一聲。
行吧。
夜裡起了風,溫泱站在外面也有些冷了,縮了縮脖子,望向地鐵站的時候早就沒有了盧穎的身影,挪動步子,正準備進屋的時候,那人和今天上午一樣,正過馬路走了過來。
路軫停在幾步外,望著溫泱身後已經關了好幾盞燈的店:“已經下班了嗎?”
目光下移,她盯著他的鞋子,沒抬頭,開口聲音有點緊張:“咖啡蛋糕都賣完了。”
“好吧。”聽著有點失落。
握著手機的手手背泛著白,看上去很用力,高領的毛衣將她下半張臉擋住了,聲音輕輕的,彷彿風再大一點就能將字吹散了。
“但是還有紅茶,你要嗎?”
他默了一會兒:“好。”
店裡燈沒有全部開啟,溫泱翻找出白瓷杯,等待著水沸的過程,看著溫度計上顯示了九十五度之後,她先將茶具溫熱,隨後才開始沖泡。
九十五度的水和茶葉產生反應,茶香漸漸出來了。
沖泡茶水的過程裡,她沒開口,路軫也沒有說話,尷尬就像是這九十五度水溫裡被萃取出來的茶多酚和咖/啡/因。
將白瓷杯遞給他之後,溫泱在他面前擺了一個隔熱杯墊,杯墊上也印著店鋪的鹹魚logo。
做完這些之後,路軫看見她背對著自己搗鼓起了已經被打掃得乾乾淨淨的操作檯,還是這樣刻意的迴避。
路軫聞了聞茶香,挺不錯的紅茶。
操作檯上已經一粒灰塵都沒有了,畢竟不是參加“無菌咖啡”的評比,溫泱沒法繼續裝模作樣擦臺子了,而且這樣一直背對著別人似乎也不是很有禮貌。
她緩緩轉過身,背靠著操作檯,看著路軫手邊沒有動的紅茶,有點納悶:“不合口味嗎?”
路軫坐在通常點手衝咖啡的人才坐的位置——吧檯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