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下拽了拽樂君言的衣角,又看向慕傾北,笑道:“傾北,不如讓我哥哥送你回去,不然我也不安心。”
樂君言被明月這麼一說,當即也明白過來輔國公的暗示,微微有些懊惱,殷切看向慕傾北,抿了抿唇,微微有些許緊張。
慕傾北心中嘆氣,淺笑道:“沒事的,京中治安一向很好,總歸是男女有別,若是被母親看到,少不得又要訓斥我了。”
“你母親經常訓斥你?”輔國公眯了眯眼,讓人看不清眼底的神色,但臉上的笑意卻是淡了許多。
慕傾北再次印證了心中猜測,不禁有些雀躍,微微垂眸,黯然出聲道:“也沒有,只是妹妹比我小,母親上心一些也沒錯。”
輔國公臉上的笑意徹底消失,明月樂君言看得分明,都沒敢插話,只是看著慕傾北的眼神有些許憐憫。
許久,輔國公開口了,聲音比之前多了分威嚴,“你是個好孩子。”
說得有些莫名其妙,慕傾北也沒深究,得了輔國公的同意,便帶著明月郡主送的紅茶離開了輔國公府。
先前慕傾北只以為輔國公是瞧上了她,想娶了做孫媳婦,但經過花園的事情後,慕傾北想,也許樂君言是他的親生父親給她挑選的夫君。
畢竟輔國公知道她的身世,只要她願意,武安侯不會有膽子不同意。
那麼由此推斷,她的親生父親必定是位高權重的,而且人也不在京中,如此,其實也不過剩下寥寥幾人,假以時日,要查出誰是她親生父親也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情了。
時至傍晚,街上褪去喧譁,變得安靜不少,慕傾北在離開輔國公府時就吩咐車伕將馬車趕去雲王府。
雖然有了上次的出格舉動,但云王府依舊是大門緊閉,慕傾北早就料到了如此,也沒什麼別的情緒,吩咐車伕候在府門外,便上前去敲門。
這次開門倒是很快,依舊是之前的小廝,本來睡意朦朧的眼在見到慕傾北面無表情的臉時,瞬間刷白一片,下意識用手捂住兩腿之間,只覺得已經緩解了幾分的痛意再次襲來,讓他忍不住顫抖。
“你家王爺呢?”慕傾北淡淡開口,冷若冰霜的聲音讓小廝忍不住打了個顫,連忙回道:“在,在府裡。”
說著,開啟大門,錯開身子,生怕再次被慕傾北踢一腳。
慕傾北連個眼角都沒給小廝一下,徑自進了雲王府,走了幾步,又頓了頓,回頭,道:“你,帶路。”
小廝一個哆嗦,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被慕傾北冰寒的目光看得心內發虛,連忙點頭,關了大門,一溜煙跑到慕傾北跟前,卻離了有兩臂的距離。
雲王府雖然是以前的長公主府,自從長公主去世後沒有修葺過,還是以前的樣子,雖然有些舊,但沒有什麼損壞,只是雜草叢生,亭臺壁梁都開始掉漆,草木無人修剪,已經看不出原本的形狀。
慕傾北微微嘆氣,也不知雲澈那麼幹淨的一個人是怎麼能忍受得了府內的雜亂無章。
雲澈住在主院旁的小院內,相較於府內其他地方,這裡絕對算得上乾淨了,起碼院內寸草不生,地也被掃的乾乾淨淨。
“小姐,這裡就是王爺的住所了,小的先告退了!”小廝說完,一溜煙跑掉了。
慕傾北摸了摸臉,她長得很恐怖?
須臾,笑了笑,抬步進了小院,往主屋走去,小院內靜悄悄的,只聽得慕傾北的腳步聲,“阿澈。”
熟悉的兩個字剛剛喚出口,慕傾北自己先怔了下,停下腳步,緊了緊手心,抬眸望去,主屋內走出一人,穿著白色裡衣,頭髮溼漉漉的,手中還拿著一塊帕子,看著慕傾北的眼神莫名其妙。
慕傾北勾起一抹笑意,快步走了過去,從雲澈手中拿過帕子,握住雲澈的手進了屋,一系列動作自然流暢,似乎做了千百遍,極為熟稔。
將雲澈按在桌前坐下,慕傾北將紙包放在桌上,站在雲澈身後替他絞頭髮,神情溫柔,溫聲笑道:“明月郡主送了我一些紅茶,我想著你會喜歡就順道送了過來。”
雲澈沒有說話,只是目光盯著紙包。
慕傾北給雲澈絞乾了頭髮,又從衣櫃裡找出一件墨色的衣袍替雲澈穿上,雖然不說,但心內卻是滿心的歡喜,只覺得幸福感幾乎要從心口溢位。
這就是慕傾北前世想要的生活,只要可以一直和眼前這個男人在一起,哪怕他一輩子都不會開口,也足以她歡喜一生。
找到梳子開始替雲澈梳髮,卻突然聽得雲澈清潤的嗓音,帶著些許疑惑,“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