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女媧虛影,又或者窳虛影,都比九首相柳大數倍。
但是,它們對我沒有任何威脅,反而讓人心安。如今的相柳虛影,高不過百米,九顆頭顱在血海中沉浮,時而發出驚心動魄的哭嚎聲。每每有這聲音發出,血海的衝擊就會更大一些。
八索道法已經在心中形成了本能,我所到之處,一切都被靜止。
這樣做,需要花費很多道力,即便道力能夠及時補充,可是想一直持續下去,必須付出代價。
朦朦的光亮,從崑崙山的頂端亮起。
我停住步子轉頭看,那光一開始還很微弱,但眨眼間,便如明燈一般。神山崑崙高不知多少萬米,這麼遠的距離光亮依然清晰,說明了什麼?
她要開始了……
不!是已經開始了。
那一片光,如液體般流動。它們就像火山噴發出的岩漿,順著山體,不斷流向山腳。當整座山被完全覆蓋的時候,幡然的任務就完成了。
她能做到嗎?
在我心裡,幡然還是那個衝動的小女生,這麼重的擔子,不應該由她這樣一個女孩來扛才對。
加油吧。默默祝願了一下,我繼續前進。
血海的盡頭,與崑崙有一些距離,它在原先五座帝臺圍攏的位置。讓人奇怪的事,怨血只向崑崙這個方向肆虐,並沒有順著黑水流淌的方向繼續瘋狂。
是那個方向有什麼不讓它喜歡?還是說,有什麼東西讓它害怕?
昂!蛟爺的吼聲,在頭頂的天空中迴盪。金色的神龍,在高空遊走,大片的金光,將附近的怨血驅散。
這傢伙真賣力……我心裡想著。
走著走著,不知多久,當血海中的山頭越來越多,甚至逐漸出現城市的影子時,我終於站在了相柳虛影的面前。
周圍有很多人,他們是真實的,但在這裡是虛幻的。
這些人望著周圍的血海和奇景,臉上充滿了恐懼與惶恐。有一些人,甚至掐著脖子,臉被憋的通紅。或許,他們以為這種血海就是一種水,是可以淹死人的。
心理暗示,能讓人出現並不存在的死因,是一種很可怕也很詭異的殺人技巧。
我看著他們,沒有想著去解救,因為實在太累了。
定住那麼大範圍的血海,幾乎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我覺得,自己是在刷卡,而且馬上就刷爆了。
相柳虛影是沒有真正意識的,它只有本能留存。因此,我站在那裡,並沒有遭到攻擊。血海的反擊,只是針對道法。
看著那無意識舞動九顆腦袋的怪物,我站在原地,默默推算著。除了定住血海之外,還有一件事要做。
我不能讓幡然死在崑崙山上,因為老道希望她活著,老婦人希望她活著,陶天松希望她活著,我也希望她活著。
而過去的我……恐怕更不願意看到她死去。
所以,我有必須不讓她死的理由。
這樣看來……我瞅著眼前龐大的怪影,突然就傻乎乎的笑了。因為這個時候,我想到了一句英文。
ifyoudonotleaveme。
iwillbyyoursideuntillthelifeend。
這句話如果正規翻譯的話,意思是:你若不離,我必生死相依。
但用在現在這種情況……
望著面前的九首相柳,我的嘴越咧越大,笑容愈發的傻了。因為對它來說,這句英文只有一個意思:你要是不走,哥只有跟你同歸於盡了。
黑色的光,在掌間綻放。
五典之書翻開了第一頁,霎那間,荒野世界將血海掩蓋。
黑色的海浪中,一個模糊的人影走出,他手中持著一把黑劍。
黑帝,顓頊!
他端坐於海上,望著前方,目光漠然。
這只是他的法相,但卻有迫人的氣勢。當初楊天佑控制了肉身,她明明可以以力破法,將這荒野世界擊沉。但是,她不敢,因為怕力量洩漏,破壞這個世界。
一旦出現這種情況,三墳便會出現,抹去一切。
所以,她一直在躲避,狼狽是尋找接近楊天佑,並一舉制服的機會。
只是,那個機會被我把握住了。
在外人看來,此刻的我,已經化作一本巨大的木書。
木器相擊的聲音出現,這本由我幻化而出的參天木書,翻開了第二頁。
帝言,廣仁惠,正法度。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