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停止抖動後,我一邊揉著脖子,下意識問:也不知道睡多長時間。
有十幾個小時了。噶木回答我。
啊?睡這麼久……我有些吃驚。
沒錯。噶木點點頭,笑著說:看來你是太累了。
我看著他,說可能吧,因為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他。這個身體強壯的老頭,之前給我的印象還不錯。雖然他設計了老道,但與我並沒有仇怨。而且一直以來,他對我還算客氣,我實在找不到理由去與他交惡。
但是,我和老道一夥的,他設計過老道,現在又和殮屍人一夥的。雙方總是存在一些隔膜,這讓人覺得很尷尬。
同時讓我吃驚的是,十幾個小時,這裡依然沒太大的變化。
開啟那什麼鎖,竟然要花費如此長的時間嗎?
醒來後,我肚子已經餓的咕咕叫。習慣性從老道袖子裡摸出幾個包子,拿到嘴邊正要吃,卻發現魏擎蒼他們都在看著我。
我頓覺尷尬無比,把包子從嘴邊移開遞過去:你們也吃……
其實我很想說,你們吃毛線!
魏擎蒼等人都笑著搖頭,這讓我更尷尬了。可再難為情,這肚子總要填飽的,我又不像他們那樣變態。
吃著包子,再看看四周空曠冷清的大殿,心裡忽然無端的感傷起來。
這是一種說不清的負面情緒,也不知是因為什麼引起的,但就是覺得自己特委屈。
你說我普普通通一個人,現在卻在這個破殿裡吃冰冷的包子,連口水都沒有,跟十幾年前的民工一樣。
我因為什麼要受這種罪?
忽然間,大殿再次開始了抖動,四周都有呼嘯聲傳來。
魏擎蒼臉上露出欣喜之色:要開始了!
不用問也知道,魏擎蒼口中的要開始了,肯定和殮屍人化身閻羅有關。
我一手把包子塞進嘴裡,緊張的到處看。大殿內,我能看到的有三面牆壁,此刻在牆根處,都有黑色霧氣冒出。
殿內本來就黑的不見五指,而那黑色霧氣竟然還能被人肉眼看到,這實在難以想象。
霧氣自牆角飄出,晃盪著,向著上方湧去。
說是向上,其實並不貼切,在我看來,這些霧氣更像是想把整個大殿內部都完全鋪滿。這讓我想起裝修時給牆面刷漆,新房子要重新整理漆,那麼重新復甦的地府,是不是也如此呢?
黑色霧氣湧出的速度並不快,想要完全鋪滿大殿內部,恐怕還需要不短的時間。而在此期間,大殿的抖動不斷持續。
這種抖動,有些像地下有東西上衝,造成的壓力釋放。
雖然不知道地下放出的東西與霧氣有沒有關係,但可以肯定的是,當殮屍人化身閻羅後,天帝說不定也復生了。
這讓我有些焦急,卻又找不到解決辦法。
老道一直沒動靜,他的鎮定自若,是最讓人安心,也最讓人煩心的事情。
臺案下也有許多黑氣飄出,這些黑氣大多湧入臺案中消失不見,像被吸入了另一個世界。
我看著那異狀有些愣神,可能在很多天前,誰也沒想到,放著仙果和奇異兵器的石臺,其實才是最大的寶藏吧。
或許當時有人覺得鎮尺和臺案一定有用,但絕不會比仙果價值更高了。
可是,所有人都猜錯了,殮屍人得到的這兩樣東西,對別人來說可能價值比不上仙果,但對他來說,甚至比令人白日飛昇的仙丹更有用。
殮屍脈近百年的大謀略,在這一刻逐漸顯露。
不鳴則已,一鳴驚天下!
我摸了摸胸前的通冥玉佩,不知道,兩千年前那位老祖宗,是否算到了今天這一幕?難道,他只給五典留下了密卷嗎?
很難想象,連並不精通易數的殮屍脈都能算計到這份上,我八索一脈難道還比不過他們?
想到這,我忽然覺得很有信心。
老祖宗留下的後手,肯定不止老道士的五行脈。但究竟是什麼,我也猜不出。或許,這其實只是為了讓我自己安心的一個合理藉口吧。
等待是一種煎熬,我自己煎熬也就算了,所以對此間過程不再詳述。
總之,在過了很久很久很久,在我第二次醒來又過去十幾個小時後,這裡終於發生了新的變化。
四周包括上方天花板,唔,地府應該可以算天花板吧?
不管怎麼說,這些地方在被黑氣逐漸鋪滿後,竟逐漸開始透明。
這是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