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眼前這一切太過夢幻。
突然出來一個看似二十七八歲的美麗女子說是我幾十年未曾謀面的母親,這,實在讓人無法接受。
更何況,我總覺得她對我很冷漠。就連說是我母親的時候,語氣也很平淡,好像只是要告訴我這件事一樣。
八索一脈的確不凡,二十幾歲便可常駐容顏。老道士開口,像在回答我,也像在感嘆:別人都以道力不深而煩躁,你卻將道力用在外相之上……
眼前這位自稱是我母親的女子,在聽完老道的話後,輕笑一聲,說:道有千種,力有富餘,這不算有異。
老道輕搖頭,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
你真是我媽?我依然張大了嘴,雖然看不到自己臉上的表情,但用腳趾甲也能想到,當時的我一定像只鵝……
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靜靜看著我。臉上的表情有些怪,不是那種母子幾十年未見,再相逢的喜悅與感慨,而是帶著思量的神情,又像要看透我的心。
總之,這種感覺很怪。
心裡的那份激動,突然間變成了惶恐,也許可以算畏懼。
當初還在獨生脈的時候,陶天松說,明珠峰戰後,有疑似我母親的人,以莫大神通重聚明珠,壓下了九龍怨氣。
那時,我激動的難以自持,拉著老道再返明珠峰,還險些被獨生脈姓杜的暗算。
以前的我總是會想象母親的樣子,是美麗,是普通,是大方,是靦腆,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每次的想象,都讓我心情激盪,那是思念的情緒在翻湧。
而如今,我親眼看到了她。
情緒依然在激盪不定,可這種激盪,卻是一種恐慌。
沒有喜悅,沒有興奮,沒有那種相見後立刻就要落淚的傷感。
在我的想象中,當我與母親見面時,她會慈祥的看著我,輕撫我的頭髮,笑著,哭著。
可如今,這種想象已如泡沫破碎,那正常的畫面對我來說,彷彿是遙不可攀的奢想。
那種十足的陌生感充斥心頭,讓我慌亂著,迷茫著。
怎麼,沒有話要對我說嗎。女子笑著問。
呃?啊……我腦子一時沒轉回來,頓覺有些手足無措。
那……你當初為什麼要走?這是我問出的第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讓我覺得眼前所見,更加虛幻。
因為我要去做幾件事情。看來,爹的確沒把那些事告訴你,不過這樣也好。她回答說。
做什麼事?要這麼多年都不見我。問這句話的時候,我忽然有些鼻酸。心中的委屈,在二十幾年後,在見到她之後,終於開始無限的放大。
只是一句話,已經讓我雙眼通紅。
很複雜。我原以為爹不會讓你修行,沒想到……
他的確不會修行,是當初我帶他走之後,才開始的。這是八索一脈的機緣,如天綱,非人力可拒。老道士替我回答。
這倒算一個理由。她笑了笑,說:不過對我來說也算好事,那就繼續修行吧。
這種回答,讓我沒辦法再問下去。實際上我心裡有萬千疑問,可是,那種時刻圍繞著我的陌生感與距離感,讓我無法再開口。
除了委屈之外,隱隱的,我覺得自己還有些氣憤。
她站在那,像在等我開口。過了一兩分鐘,見我不再問,她便笑著搖頭,然後說:既然如此,我們便離開這裡吧。
魏擎蒼點頭,忽的從原地跳起來,一把抓住浮在上面盤旋的降魔劍。
這把之前還不斷有辟邪金光湧出的降魔劍,被魏擎蒼抓在手裡後,立刻光華消散,如一把普通的寶劍,再無之前那般神異。
魏擎蒼也不在意,將劍提在手裡,像拎了一根棍子。
沒有辟邪金光的護持,四周的地府黑氣如聞到了腥味的蒼蠅,呼的就湧過來。四周隱有沉悶踏步聲,那是鬼差圍來的聲響。
眼前從一片金光突然陷入了漆黑,這讓我更加慌亂。而這時,一道青光瞬間散開,四周的黑霧立刻被驅散。
我看到她右手保持著揮舞的姿勢,在青光散落後,以食指在虛空輕點了一下。
道道青色漣漪在空中盪開,波紋在兩米範圍內不斷閃動,她面容逐漸肅穆,一指點下後,口中輕念:否極泰來,鎮守乾坤!
聽到這八個字,我心裡突然間激動起來。因為這是第一次見到,除我以外的人施展八索法術。
承天!開!她輕喝一聲,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