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冬兒吧,我是你的大堂姐,我叫沈立春。”沈立春猜測著女童的年歲,應是二嬸孃最小的女兒沈立冬,前段日子她也聽聞過弟弟沈文吉傷了沈立冬,不但沒有上門來道歉,就連探望都不曾來過一趟。
想著那個不爭氣的頑劣弟弟,沈立春蹲下身子,溫和地撫著沈立冬的頭。“聽說冬兒被文吉推倒傷了頭,做姐姐的一直不得空閒,沒有上門來看看冬兒,是姐姐的不是。現在冬兒頭上的傷可好了?可有留下什麼後遺症沒有?”她沒有辦法選擇親孃,也沒有辦法勸得朱氏教導沈文吉,只能儘儘她自個兒的心意,替著家人向沈立冬賠禮道歉。
沈立冬本想著這個時候大房的人過來,定然是上門來向二房找茬的。
因為大房那邊引出來的動靜可謂不小,那朱氏將孃家人一一都去請到了,此時上門來二房,沈立冬自然不作二想,她都已經做好準備迎戰了,沒想到沈立春來這麼一出,倒讓沈立冬醞釀許久的各種狀況應對一點兒都用不上勁了。
沈立春眼見沈立冬一臉戒備地看著她,顯而易見,是不肯相信她。想著她如此年紀,本該是無憂無慮,天真爛漫地過日子的,沒想到卻被弟弟沈文吉傷得太深,以至於看到她就防著她了。
如此可見,沈立冬該是這次吃了大苦頭了。
也是,聽說冬兒是好不容易從鬼門關給拉回來的,秦大夫當初都說沈立冬可能就此夭折了呢,若不是二嬸孃跟二叔父誠信所致,堅持要等著冬兒醒來,恐怕冬兒已經消失在這個世上了。
這也就難怪沈立冬一見到大房的人,就露出這樣戒備的眼神了,想著,沈立春心頭一陣發酸。
“對不起,冬兒,姐姐可能嚇到你了,對不起,冬兒。冬兒當時一定很疼吧,是你堂哥太壞了,他不該推傷冬兒的,是他不好,讓冬兒傷心了。姐姐替你大伯母,還有你堂哥向你賠禮,道歉,希望冬兒能夠原諒他們,原諒姐姐。”沈立春抱著沈立冬小小的身子,眼淚刷刷刷地掉,她不敢摟得太緊,怕傷了她。
老實說,她無顏面對這麼個小小人兒,為著不講道理的孃親,為著那個蠻橫驕縱的弟弟,她除了一個勁地說對不起,她還不知道她能夠說些什麼。
沈立冬靠在沈立春的懷裡,眼看著沈立春那內疚自責不已,她覺得意外之餘,還有一些無奈。
說實話,沈立冬對大房的人印象都不佳,或者說對除了二房以外的沈家人,沈立冬的態度一貫都是很冷漠的,對於他們,沈立冬自覺地將他們劃到了親人之外的範圍內,他們都是不需要她關心的有血緣上關係的陌生人,因而對於他們,沈立冬是能夠不予理會就不予理會,實在沒有辦法要對上,那麼她也不懼一戰。
然而,她沒有想到的是極品大伯母家會出來一棵好筍,沈立春對待二房的態度,可以從她真誠的眼神裡看得出來,她是真心向她賠禮道歉來的。
只是沈立春如此友善的態度,反而讓沈立冬覺得事情不好辦,她很糾結。
本可以對大房的所有人一視同仁,態度一致,但是黑馬堆裡偏偏出了一匹白馬,還是一匹上等的白馬,這就使得沈立冬不得不改善態度,話說,她總不能冷臉對著心善的沈立春吧。
“大姐姐,你先起來吧,你一直蹲著,冬兒覺得大姐姐會很累的。”沈立冬攙著沈立春起身,她雖是第一次見到沈立春,但是不影響她對沈立春有好感。
“姐姐無礙的,冬兒痊癒了才是值得慶幸的事情。姐姐真的很高興,很高興冬兒沒事,謝謝老天讓你沒出什麼事情。”沈立春愛憐地揉著沈立冬的髮絲,她從手腕上卸下一隻赤金鐲子,套到了沈立冬的手腕上。
“姐姐今日匆忙上門,來不及給冬兒備什麼禮物,這個鐲子就送給冬兒,也可當了買些補品給冬兒補補身子骨,冬兒看著太瘦了。”
“謝謝大姐姐,可是這鐲子太貴重了,冬兒不能收下的,請大姐姐拿回去吧。”沈立冬不想受沈立春的人情。
要知道欠債容易,欠情難還。
可是沈立春是真心想要給沈立冬的,她的眼神很受傷,就那樣淚眼濛濛地望著沈立冬,尷尬,羞愧,內疚,神色複雜得很。
“姐姐沒有其它的意思,只是,只是想給冬兒……”沈立春說不出口,她嘴巴笨拙,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但是沈立冬卻已然明白沈立春的心意,正因為她明白得很,所以她堅決不能收下,因為這一旦收下,日後大房的糾葛一旦來臨,中間夾著一個沈立春,她沈立冬今後形事就會束手束腳了。
“大姐姐的心意,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