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眸光亦看了看血魅,忽然腦中精光一閃,想起了血魅昏過去時對他說的話。
“王爺,屬下在水牢找到血魅時,他曾對屬下說了一句話,‘告訴上官冥焰,一定要活捉藥婆’。”
上官冥焰劍眉緊了緊:“藥婆?”
“屬下已問了血……月夫人,藥婆便是當年的‘藥谷怪婆婆’,血魂樓殺手所用的毒幾乎全部是由她調配出的,此人不僅是個製毒解毒的高手,還是一名醫術高超的大夫。血魅似乎很在乎她的生死,昏過去之前捉住屬下的手,直說了好幾遍‘一定要活捉藥婆’。”
上官冥焰抬眸:“‘藥婆’人呢?”
青龍道:“與血魂樓餘孽一起被峻王爺關押在京畿天牢。”
上官冥焰沉吟片刻,偏首向床上的身影看去,卻見血魅正試著努力睜開眼睛,冷冽的眸子倏的掠過一道淺淺亮芒,他稍向前移了一步,站到床邊。
血魅微微睜開眼睛,熒綠的眸子失去了往日的銳利,模糊中看到一抹挺拔傲然的身影,他努力想撐起似有千斤重的身體,卻發覺力不從心,綠眸閃過一絲倔強,他再一次艱難的掙扎著想起身。
上官冥焰淡淡的望著他:“你筋脈盡斷,腑臟皆傷,暫時起不來。”
微一怔,血魅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的盯著那雙冷寂如寒潭的眸子,綠眸晶亮一抹怒,一抹恨,更多的卻是狼狽,卻只一會兒,綠眸攸倏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他死寂般的躺在床上,放棄了任何掙扎。
上官冥焰說的沒錯,他起不來,血魂樓的手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筋脈盡斷,如今的他是一個廢人!一個廢人!
“為什麼救我?”平靜的聲音沒有一絲屬於人的氣息。
“為了晴兒。”
綠眸一晃,血魅被那淺淺的兩個字灼痛了心骨,晴兒……她為了他違背誓言進京了嗎?她為了他來找這個她一心想逃避的人了嗎?
“晴兒在哪兒?我要見她。”冷淡的聲音裡有了細微的情緒。
上官冥焰望著床上冷漠如同屍首一般的人,劍眉蹙緊:“晴兒書信,只要救了你,你便帶我找到她。我正要問你,晴兒在哪兒?”
血魅一怔,緩緩轉過頭,對上那雙深冽的眸子,綠眸深處緩緩燃起一絲異樣的光亮:“你說晴兒只傳信與你?她不在這裡?”
晴兒沒有進京,只傳了書信?晴兒……她並不打算見上官冥焰?可是誰送的信?上官冥焰不可能不盤問送信之人……她……糟了……
上官冥焰冷眸眯起,緊緊的盯著那雙異樣光芒的綠眸:“晴兒到底在哪兒?”
血魅亦緊緊盯著他,卻不答反問:“誰來,送的信?什麼時候送來的?”
“柳河村獵戶周大魁,昨日上午。”
“他人呢?”
“還在府裡。”
“什麼?!”
血魅綠眸猛的一爆,不知從何來的氣力艱難的撐起搖搖欲墜的身軀,靠在榻間急迫的喘息:“我要見大魁,我要,見他!”
從鄂城到京城,如他一般習武之人騎馬最快也要一天,而不懂武功的大魁則至少需兩日的時間,到如今已有四日了!
四天了,晴兒怎麼樣了?大魁在這裡,那,那誰在照顧著晴兒?她看不見,什麼也看不見啊!晴兒,晴兒……
青龍見狀,心中預感不妙,瞄了一眼上官冥焰寒意叢生的深眸,他一會兒也不敢耽擱忙跑出門,不到片刻功夫便領來了大魁,大魁進得房門,看見撐在床榻上的血魅,憨厚的臉上一抹驚喜的笑容。
“涅生大哥!”
不等大魁再過多的表現出他的歡喜,血魅眸子裡迸出一抹熒綠的戾芒:“大魁!晴兒在哪兒?晴兒,怎麼樣了?你送了信為什麼,為什麼不趕快回去?你,你不在晴兒身邊,誰來,誰來照顧她?你答應……過我什麼?”
“涅生大哥,我……不是……我……”大魁急得連連擺手,“是,是晴姑娘讓我來送信的,晴姑娘說只有他們能救你,我,我,我本來要走的,是……是他們捉住我不讓我走,我不是故意的,晴姑娘在我家,我娘會照顧她,我……”
大魁還未說完,便被一把拽到一張陰沉冰冽的峻顏面前,那雙冰寂眾生的深眸翻騰著前所未有的驚怒。
“晴兒在你家?!為什麼她需要人照顧?!她到底怎麼了?!”
“她……她……好……很……”
“說!”
一聲冷吼徹底驚碎了大魁不堪一擊的心防,脫口吐出那個令人心痛到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