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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還將受譴丟命呢。

楚王一下子默然,李遂沉吟道,也罷,既然沈使君有如此才幹,我等自然先聽聽他的看法。

他們一起環到小武身旁,把剛才商討的意見一說,小武一口否決,斬釘截鐵道,大王和諸位大人怎麼如此糊塗,劫持人質是重罪,尤勝過普通的盜竊劫掠。因為普通的劫掠雖然可恨,然而是突然發生,突然結束,給人的心理恐嚇不大。而劫質卻常常摧毀人的意志,後果極為嚴重。在劫掠中,財物的損失倒是小事,而對我大漢風俗的破壞遠遠不是可用金錢來計算的。凡曾遭到劫持的百姓,都日日心驚膽戰,無心勞作,將用於耕作的錢貨用來購買兵器,杜門不出,以為防衛。如此導致田地荒蕪,公事廢棄。如果是官吏遭到劫持,而我們一旦滿足賊盜的要求,則天下郡國賊盜劫持各自長吏的事會時常發生。懦弱長吏將因此不治公事,奸猾長吏則將以此為藉口,濫捕良民,以殘殺邀功,郡國將騷擾不安。高皇帝早就知道劫持人質的極大危害,所以《二年律令》的《盜律》上早就申申告誡:〃恐嚇人以求錢財,皆磔之;謀劫人求錢財,雖未得或未行,皆磔之。罪其妻子,以為城旦舂。〃劫持人質皆當判處磔刑,割裂肢體,比腰斬還重,而且家屬都要受牽連,輸入官府為刑徒。倘若今天這事本府不在場,倒也罷了;既然本府在場,就絕不能坐視大王和諸君違背律令,使劫質者逍遙法外。試想,賊盜這番得逞,他日又劫持大王的其他王子、翁主,大王難道都要乖乖地交納贖金不成。

楚王和國相、內史等聽小武這樣滔滔不絕地一說,個個面面相覷,心裡頗不以為然:難道大漢就沒有向劫質者束手的案例嗎?明顯的就有那個死在公孫賀手裡的朱安世,他以連續劫持數名中二千石的大吏,次次成功獲得贖金而聞名天下郡國。元封三年,朱安世劫持水衡都尉閻奉,曾經震動三輔,朝廷傳命解救的使者冠蓋相望於道,那次朱安世也是要求贖金千金,當時的京兆尹是著名的酷吏王溫舒,他率領衝車幾十輛,圍住了朱安世,本來朱安世萬無逃脫之理,可由於閻奉是皇上的寵臣,危急關頭皇上竟然給王溫舒下詔書,讓他交納贖金,因此朱安世得以順利逃脫,王溫舒氣得發昏,卻也無可奈何。連皇上自己也曾罔顧律令辦事,你這個繡衣使者就裝得這麼嚴格。但是他們都只敢在心裡想,這樣默然了片刻,李遂陪笑道,大人所說誠是,臣等遠遠不及,不過依大人的意見,現在怎麼辦才好呢?

小武道,先別忙,我們儘量捱到早上,天一亮,事情就好辦了。他突然轉頭面向楚王,大王,臣想知道太子是否認識這幫賊盜?

楚王的神色一下子變得有些忸怩,訥訥地說,使君大人明鑑,據現在情況看來,犬子的確和這幫賊盜認識。

小武暗道,果然。否則的話,就無法解釋宵禁后王太子怎麼能被賊盜劫持。必然是太子和賊盜本就認識,賊盜早有預謀,只是不巧在今天晚上,我來到彭城的第一個夜晚動手而已。

那大王應該知道這夥賊盜是什麼人罷?小武問道。

楚王尷尬地說,寡人的確也不知情。犬子一向愛好鬥雞走狗,結交遊俠。寡人曾教訓申斥過幾次,他也收斂了許多,按理說不會發生這樣的事。這次可能又是那個畜生擇友不慎所致了。

小武道,王太子的太傅少傅是幹什麼的。大王別怪臣多嘴,太子擇友不慎,當髡鉗太傅少傅為城旦。……唉,這件事也不歸我管轄,一切事情等解救太子之後再說罷。

他們正商討著,這時樓上突然射出一枝火箭,啪的一聲釘在一輛衝車樹立的旌旗杆上,那旗杆因為是軍中所用,和一般戈戟的柲

一樣,也是用細細的竹條圈在木芯外面,用絲線重重捆紮而成,外面再髤上了一層厚厚的黑漆,但是比戈戟的柲粗許多,非常柔韌堅固。這箭能從老遠準確射進旗杆,可見力量不凡,準頭也極好,射手一定非常職業。況且那箭桿上還繫著一枝竹簡,本來這也會影響準度的。小武看了,心裡也是暗暗一驚,這賊盜的武功比當年的朱安世高出遠甚,王太子到底結交了什麼人,竟然這般厲害。唉,這回倒不可掉以輕心了。

一個士卒拔下那枝箭,將那枚竹簡遞給楚王。楚王掃了一眼,趕緊遞給小武,賊盜的書信,請使君大人過目。

小武將那竹簡在火把下一看,上面寫著:

伏地再拜請,死罪死罪:胐明之前臣等若未見千金,輒立給太子施黥劓之刑。無忽,自省。敢言之。

字跡蒼勁,而且運筆熟練,尤為好笑的是,辭氣竟然如此謙恭。小武暗暗奇怪,這些賊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