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彷彿映照在沒有生命的雕像上一般。
“啪”
長方形的房間遠端沙旁,一盞古董式檯燈,隨著拉線開關的一聲輕響,出一團柔和的光。
“啪”
燈光又再度亮起。
反覆明滅的燈光中,一個聲音。如同越過帕瑪斯高原的寒風,捲過會議室。
“誰,能給我一個解釋?”
沉寂在繼續,燈光在明滅……儘管這個聲音的問話,才剛剛過去一兩秒種,可是, 所有的軍官來說,這一兩秒鐘,就如同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一臉蒼白的馬吉站了起來。
他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量,才讓撐在扶手上的雙臂,支援起自己空空蕩蕩,幾乎連血液也沒有了的身體。
滄浪星6軍總指揮帕倫特,就坐在馬吉的身旁。
這位領導著目前登6滄浪星總計四十個裝甲師,六十個步兵師,並對盟軍蘇斯6軍的兩個集團軍有指揮權的傑彭上將,在馬吉站起身來的時候,連著也沒敢抬起來。
他低頭坐在椅子上,臉色並不比馬吉好看多少。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和不斷跳動的眼角,讓這位一向處事不心驚的強權人物,看起來竟然有那麼一些可憐。
“博貝特親王殿下,”馬吉的聲音,如同裂了口的竹蕭,沙啞中帶著一絲顫抖的尖銳:“我對這次失利承擔一切責任。低估對手,讓帝國6軍遭受如此羞辱,我願意接受一切處罰。”
馬吉機械地說著,如同一個第一次登臺的蹩腳演員在唸臺詞。
周圍的軍官,都把目光直直地投向眼前的桌子,彷彿會議桌在明滅燈光中一閃一閃的漆面,隱藏著什麼值得探求的秘密。
沒有一個人敢抬頭去看沙,也沒有人敢抬頭向馬吉投去同情的眼神。所有人都知道,馬吉的整個身體,已經跨入了地獄。
留在外面的,不過是一隻腳後跟而已。
其實,在卡拉奇河邊的這一夜,不算是一場重大的失利,總計損失的四個裝甲營,加起來也就一個裝甲團的規模。對於這場席捲整個人類世界,讓帝國傾其所有投入的戰爭來說,一個裝甲團,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可是,誰叫殲滅這四個裝甲營的,是一支從347高地下來的殘軍?
誰讓這些該死的步兵,偷襲了一個整編裝甲營搶了機甲又長途奔襲接連殲滅兩個裝甲營,最後再調開愚蠢透頂的中山翼,營救了兩千名戰俘衝過封鎖,大搖大擺地進了查克納人的防線?!
回想戰後得到的訊息和天網系統的整個步驟推演,軍官們只覺得背上一層層都是冷汗。
這不是重大的失利,可這卻是一個重大的恥辱。
而這一切,竟然是在傑皇尼古拉斯五世的親弟弟博貝特親王到來的時候生的!僅憑這一點,已經足以宣判馬吉的死刑了。
不光是馬吉。或許,還有包括帕倫特在內的整個滄浪星傑彭北征軍的指揮系統。
檯燈,在有節奏的啪啪聲中,一下一下地明滅著。終於,在啪的一聲後,折磨神經的開關遊戲結束了。
燈光穿過乳黃色的布質燈罩。散著柔和的光線。沉陷於寬大的皮質沙中的博貝特親王的臉,一半顯露於燈光中,另一半,則繼續隱藏於黑暗。
這是一個有著淺褐色頭的青年。眉清目秀,身材修長。白皙的面板和略顯單薄的肩膀,讓他看起來,沒有絲毫的危險。
可是,在場的所有軍官都知道,如果說,傑彭帝國投評選出三個最可怕的人的話,這位年僅三十一歲的親王,絕對是其中之一。
他是帝國親王,是尼古拉斯五世最親,最信賴的弟弟,同時,他也是帝國監察廳最高長官。
監察廳,這個在所有傑彭人眼中代表著恐怖的機構,似乎天生就屬於這個人的。自從他二十歲接掌監察廳以來,他的名字,就和這個機構融合在了一起。
神秘,冷酷,無情,暴力,血腥,權勢,精銳,皇家第一衛隊……這些詞,就是赤彭人,或者其他國家情報機構提到傑彭監察廳時,出現在腦子中的印象。
很難從這些詞中挑選一個能夠全面代表監察廳給人的感覺,如果非要找出一個代表,一個概括綜合的印象的話,那麼,這些詞混雜起來。就是一個人的名博貝特薩切爾。
六年前,因為一次情報洩露,博貝特指揮監察廳抓了傑彭軍方十三名高階將領,一百多名校級軍官,並全部處死。
三年前,在另一次清洗中,又有包括一名公爵,一名上將在內的兩百六十名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