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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李:是這麼回事。那天那牛就是老實,可能它也怕落得日本人手裡。在窪地裡待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日本人打村裡出來,往北迴他們據點去了。帶著不少咱們的百姓,都是年青媳婦、青壯年,老的、小的不要。日本人光要青壯年和牲口、糧食。我們趴在麥地裡,遠遠看著日本人走了。

現在想起來,日本人那天合圍,是想抓咱們隊伍,可並沒抓著。不知為什麼,南邊縣城裡的日本人沒出來。要不,在河堤上一站,能跑出去的人就更少了。那真是想打死多少人就打死多少人。其實,日本人兵力不多,連馬隊帶步兵,也就是一箇中隊的樣子,再加上些偽軍。要是狠狠打他一下子,絕不敢這麼鬧騰。

■日本兵端著上了刺刀的“三八大蓋”,順著麥壠就過來了,“八路的,八路的”上面說的,是滹沱河北一次幾百人的“拉網掃蕩”。實際上,在那幾天,滹沱河南的形勢比河北還要緊張。在滹沱河以南,石德路以北,滏陽河以西的狹窄地區,日軍搞了幾次上萬人規模、合圍區達幾十裡的

鬼子來了!

“拉網掃蕩”。據呂正操的回憶,這幾次大規模合圍,“一片是深縣、磨頭、衡水的敵人四路出擊,合圍深縣東南黃龍一帶的村莊;一片是深縣、武強、安平、饒陽和滹沱河北岸的敵人,以41師團為主力,合擊四縣交界的張邑、鄒村一帶地方;一片是束鹿、深澤、安平、深縣之敵,合擊四縣交界的角邱一帶地方。在這幾片根據地裡,幾乎村村都有敵人,用拉網戰術,步步壓縮,配有汽車、騎兵、車子隊,反覆搜尋‘掃蕩’”。那麼,當年的大合圍圈裡,又是怎樣一幅情景呢 ?當年在七分割槽文工團工作的杜敬回憶起日本人的“拉大網”,說,那不是“四面槍聲”,而是五面槍聲。他說:5月11日,敵人搞了一個方圓幾十裡的大合擊圈,北邊從滹沱河,南邊從滄石路,西邊從深澤至晉縣線,東邊從安平至深縣線,四面的敵人像拉網一樣一齊往裡壓縮。當時人們並不瞭解這種情況,只是聽到北邊有敵人打槍就往南跑,聽到西邊有敵人打槍就往東跑。這樣,敵人的合擊圈越壓縮越小,最後把人們趕到深澤、安平、束鹿三縣交界的野地裡,四面離村都較遠。被包圍在這合擊圈裡的人,成千上萬,男女老幼都有,黨政軍民的幹部、戰士也夾雜在裡邊。敵人繼續從四面打機槍,加上空中的飛機也往下打機槍,五面槍聲不斷。人們試圖跑出合擊圈,但哪一面也有敵人的步兵或騎兵,因此跑一段又回來了。有些抱小孩的婦女,跑得太累了,只好坐在地上聽天由命。

我們文工團的幾十位同志都被包圍在大合擊圈裡,但已經跑散了。最後和我在一起的只有演員張洪同志(深澤縣棗營村人)。我和張洪一起分析,敵人把這麼多人都包圍在這裡,不可能都帶走,必然要從中挑選,而我們這樣的年輕人肯定是被抓走的物件。因此我們兩人決定,不顧敵人的機槍掃射,拼命也要往外跑,寧死不能被敵人抓住。安平、束鹿我們不熟悉,就往熟悉的深澤境內跑。跑了一段,看到南面有敵人的馬隊跑過來了,西面有敵人的步兵從杜家莊東口出來,分為兩股,一股往東南,一股往東北,成為一個鉗形,以繼續緊縮包圍圈。敵人從飛機上打下來的機槍子彈,像雨點一樣落在我們身邊,把地上的土打得“噗噗”地冒煙。我們看準了機會,敵人的馬隊還沒跑到我們跟前,從杜家莊出來的兩股敵人的尾巴都已出了村,這正是個空當,我們飛快地從一個交通溝裡跑進了杜家莊村裡,算是跳出了敵人合擊圈。事後聽說,被包圍在合擊圈裡的人們,很多被敵人帶到安平縣角邱村去了。

其實,杜敬他們此時並沒有跑出敵人的大合圍圈,敵人“拉網掃蕩”是多層次的,這一波過去了,不久可能又有一波過來,有時“掃蕩”

完這一片,回過頭來又“掃蕩”一次,有時是一隊人馬成東西向拉開,在野地裡趟上一遍,同時另一隊人馬成南北向拉開在野地裡趟一上遍,好像梳頭一樣,叫“梳籠式掃蕩”。

因而,他們還得接著跑。杜敬回憶說:我和張洪在杜家莊沒有住腳,繼續往西北方向走。每經過一個村,都看到敵人“掃蕩”

過後的悽慘景象。街上冷冷清清,因為絕大部分人都被敵人“拉網”拉走了,只剩下一些跑不動的老人,在街上哭哭啼啼,有的是家裡人被敵人打死了,有的是親人被敵人抓走了,有的家裡房子被燒了。

我們是黎明時分聽到敵情後跑出來的,這時已到了下午,大半天還沒吃飯,肚子早餓了。

走到一個村,想起我在縣文建會工作時認識這村的文建會主任,於是到了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