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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應聲折斷,掉在地上,像是折斷一節枯枝那樣輕而易舉。李優被這一幕嚇得動彈不得,那節手臂就這樣昭然的躺在地板上,白熾燈照的它森然可怖。劉暢也停止了動作,一動不動地沒了聲響。

海生也推門進來。看見眼前的一幕,先是一驚,但是他彷彿有巨大的鎮定力量一樣,頗為平靜地說了一句有道理的話,劉暢,要不然我們去醫院吧。

等到救護車呼嘯而去。寢室樓裡這才漸漸平息下來,人們因為巨大的驚恐甚至不敢提及。

海生站在門口,看著長長幽暗的走廊,廊燈不是很亮,穿堂風低低的刮過來又掛過去,滿是詭異的潮溼氣味,那節枯折的手臂被醫生取走了,地板上有遺落的殘餘碎屑。燈光下海生的面板是細瓷一般病態的白,他站了一會,然後轉身關上燈,啪的一聲像是一個生命幻滅時的痛苦卻微弱的掙扎。他的身影沒入又一次覆蓋充斥宿舍樓的陰冷與黑暗之中。

7

劉暢住進了醫院,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情,男生又告訴給女生,於是整個學校裡都傳的沸沸揚揚。傳言的版本甚多,大家都在猜測。可是真正知道整個過程的人,就只有小寒小夕還有李優,或者,海生也是知道的。

大家都很擔心劉暢,可是沒有人真的敢去。小寒因為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所以覺得自己沒有辦法面對他,小夕畢竟是女孩子也沒有那個膽量。李優到是去過一次,可是一回來就呆坐在座位上不說話,一看就知道又被嚇傻了。

而海生卻一直是沉默的,他什麼都不問,也什麼都不說,好像已經洞悉了這一切。於是教室裡便沉悶而沒有聲響,令人覺得時間流逝太慢,恐慌持續得太長。

後來的一天,小夕偶然看見劉暢的作業本被髮到了海生的手裡。海生低頭看著作業本上寫著劉暢的名字,臉上突然又出現了似曾相識的笑容,很微弱很短暫,但是莫名的一股確切的寒意。然後他拿起紅筆,在劉暢的作業本上畫了一個紅叉,把劉暢的名字劃掉了。

就在那一刻,小夕女生性格里天生的敏銳預感告訴自己,也許這一切,都會和海生有關係,說不定海生知道所有的來龍去脈。要好好的查一查海生,就可以揭開冰山一角。

可就在小夕萌生了要查海生的這個念頭之後沒多久。老師進班說,劉暢已經去世了。所有人都愕然,不是因為出乎意料之外,而是覺得太突然,怎麼會這樣快?從送進醫院到現在,才不過三天時間。而從小寒買來紅線的日子算起來,也只有十天而已。

小寒紅著眼睛來找小夕,她說,小夕我心裡有負罪感,我覺得是我害了劉暢,如果我沒有多事去那家店,編那根紅線,這些也許就不會發生了。

小夕拍拍小寒的肩勸慰她說,不是這樣的,真正的罪魁禍首是那個叫青沙的老婆子。

小寒略略釋然地點點頭,那小夕,我們去醫院,再看看劉暢,就算是我們作為同學去送送他,不管怎樣,他太冤了。

於是當天下午,小寒小夕和李優還有海生以及平時和劉暢關係不錯的幾個同學向老師請了假。去醫院看望他,劉暢的屍體。

穿過長長的走廊,腳步在地板上踏出讓人心情的沉重的步調。醫生護士穿著素白的大褂匆匆的進進出出,他們在問訊處打聽太平間的位置,這些平素見慣了生死的醫護人員面無表情的問,看哪一個?

劉暢?小夕說,實驗中學的學生,想了一下又補上一句,就是身上纏著紅線的那個。

那護士的臉上馬上顯現出驚慌懼怕的神色,她說,地下室二層西頭就是,號碼B…09。連聲線裡都透著顫抖的語氣。

下到地下室的第二層,人工冷氣讓出來的人不禁打著寒顫,越往裡越覺得腳步凝重,思維遲緩。一個又一個窄門排列在牆壁上,黑色鑄鐵的大抽屜映證著靜躺在此處的人已經消弭了生命的最後一絲遊光。

在這裡工作的人把笨重的鐵抽屜拉開,隨著一具慘不忍睹的遺體暴露在眾人的視線裡,驚悚就像是一場風暴讓人無處可逃。劉暢的身體蜷縮著,也許是經歷劇烈而痛苦的痙攣,他的肢體畸形的扭曲著,像是冬日裡嶙峋的枯樹幹虯亂不已。那張紅線織就的網還在,佈滿了全身,臉上,身上還有四肢,毛細血管一樣無孔不入,也許就是這張由紅線萌生的血色的網吸取了劉暢的血液體溫和生命的所有力量,一道一道凹陷下去,是隨著時間侵蝕之後的凜然傷口。

他死不瞑目。可是就連他的眼睛也蕩然無存了,只留下兩個黑乎乎的空洞,茫然地看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小寒依靠著小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