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放出武安君之劍封印的長平及三佛齊冤死之人的魂魄,在這靜室之中,用鋼板鑄出山川江河,逆用人屠大陣,逆轉陰陽,希望可以續命以待有成之才。”
宋安瀾停了一下,又接著說:“那一日,我算定天劫將至,驅散了從人,驅動大陣,靜待天劫,黃昏時刻,滾滾天火平地而起,我驅動冤魂組成壁壘,卻想不到這天火是如此之盛,近百萬的冤魂釋放出的至陰寒氣也無法熄滅,眼看壁壘一層層的被天火攻破,我知道功虧一簣,卻又不甘心就死,於是用出了《平陰符》中的禁忌之法,將冤魂注入肉身,拼得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的代價,才倖免於難,只是注入我身體的陰魂,在免我不死的同時,也將這身體當做了血食,不斷的侵食我的身體,天劫一途,特別是殺戮之劫,從來就沒有幸免於難之說,我擋得了天火,卻擋不住這冤魂的侵食。”
第三十一章 共命符
“老師之所以現在還能坐在這裡跟我說話,恐怕和室外一片肅殺的景象有關吧,這大陣既然能彙叢集鬼的魂魄,自然也能吸收這周圍的靈氣吧。”賀旗這時已經明白為什麼堂堂大明欽天監的周圍,在十月份竟已是寒冬的蕭條模樣了。
“正是,沒有這靈氣,我早就被群鬼吃的一乾二淨了,那百年的松林中,又是皇家陵闕,乃是難得的靈氣豐厚,我用大陣吸得靈氣,重塑肉身,為的就是等你前來。如今大陣覆蓋的區域中,再也沒有可以供我吸取靈氣的東西了,我也終於等到了你的到來。也是時候結束我的痛苦了。”宋安瀾的聲音中帶著一分解脫的輕鬆。
賀旗聽著宋安瀾老先生有託孤的意思,心中覺得不是個好差事,忙出口推脫:“老師明鑑,學生愚鈍不可教,只會算命看相,掙一口飯吃綽綽有餘,要是對付國難天劫這些東西,萬萬是不成的,這些東西還是請專家來做比較好,免得學生做不好,誤了卿卿性命。”
“如果你不做,又有誰能做呢,大明玄學士都在永平一朝死光了,倖存的隱士們不過數十人,四十年前就都是垂死之身了,現在大明玄學之人多碌碌無為之輩,皇上也曾試著廣招學童,精練玄學,卻無一人成功,二十年前,你應運而生,就是為了這浩劫而來到人世的。四年前,李青山找到我,將你的事情告訴我,我就知道天無絕人之路,你身負相柳凶神,有朝一日,總能將這凶神怨氣煉化為你所用,而這數千年的怨氣,乃是至今為止,我們能找到的天地間唯一可以依賴的力量了。”宋安瀾如此說道。
“這國難六年前剛剛來過,下次國難怎麼也有數十年,老師大可以派人仔細尋找可造之輩,學生是萬萬不成的。再說這相柳,學生苦學四年,並不學到煉化之法,當年青山先生說四年之後,自有人來取我,助我煉化相柳,如今看來,先生怕是不成了,如此學生又如何能用得上相柳的力量,不過是八九十年後,學生自去巨饒等死,讓禹皇的大陣了結相柳罷了。”賀旗搖搖手,說。
“下次國難,就在四年之後,這四年內,怕是找不到比你更合適的人了,你那相柳,我的確也是沒有辦法,我能做的只是將四百玄典的最後口訣交給你,其餘的只能看你的造化了。”宋安瀾嘆了口氣說。
“什麼,四年之後,老師你算錯了吧,怎麼可能呢?”賀旗吃了一驚,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他雖然知道宋安瀾極有可能對自己身上的相柳毫無辦法,卻沒有料到那宿命中的國難,傳說中的滅絕之災,離自己僅僅只有四年的時間。
“百年之前,我的老師就算出了大明第三次,第四次和第五次國難的時間,我也曾經試著推算,只是在第四次國難前的三年才算出到來的時間,發現正如我老師所算,所以在永平時代,玄學巔峰的時刻,我的老師能被稱為玄學第一人,的確名副其實。”
“那老師你沒有算過第五次國難的時間嗎,林先生如果說是四年後,以你現在的修為,肯定算得出來吧?”賀旗問道。
“我的修為,在天劫到來的時候,早就被燒的一乾二淨,現在我只是個等死的普通廢人,我一點本事也用不出來了。”宋安瀾說。
“什麼,你什麼都沒有了,那,那,你還想讓我去對付天劫,不是讓我去送死嗎?”賀旗聽到這個訊息,頓時張目結舌,連忙問道。
“我還是那句話,除了你,大明沒有別人了,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不然你自己也跑不了。”宋安瀾的聲音,突然尖銳了起來。
“這個,老師,不是學生不做,是的確做不了,學生就讀過四百本書,還都是老師故意給的殘本,除了算命,什麼本事也沒有,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