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己張望的酒兒和劉媽媽大喊:“栗子!這底下埋了好多栗子!”
劉媽媽小心接過書玉手裡的板栗,疑惑地聞了聞,又將殼褪下,看看裡面的果子。只見三隻圓滾滾,壯鼓鼓,毛絨絨的棕色小果安然躺在手心裡,一絲不聞黴爛的氣息,亦無干癟不能食用的跡象,倒跟新鮮栗子沒多大分別。
酒兒好奇湊上來看著,又問劉媽媽:“這東西還能吃嗎?一個冬天過來了,媽媽才不是說,不是黴壞了就該幹成土胚了,可我看著不像,要不我咬一個出來試試?”
書玉人還是坐在坑邊,笑眯眯對酒兒道:“行,你就試試,不用怕,我保你沒事!”
劉媽媽覺得這栗子也不像是壞透了的,便揀了個大的出來,送到酒兒嘴邊,酒兒張口就咬,咯噠一聲,栗子成了二半。
酒兒將分開兩邊的栗子殼送到書玉面前,讓其細看內部,劉媽媽也跟過來,三人頭靠頭一瞅,都相視而哈哈笑了起來,好的!沒壞!能吃!
酒兒面上樂開了花,對書玉道:“小姐你怎麼知道那底下就有板栗?還確定不是黴爛壞透了的?”
書玉得意極了,搖頭擺尾道:“我聽你說,下面有東西刺你,你看這周圍環境,除了樹上掉下來的栗子殼,還能有什麼別的可能?因此我才想撈些上來看看,能不能吃。誰知手一伸進去,表層樹葉下就是沙土,我就知道,若底下真有栗子,一定不會壞,至少,不會全壞,有沙子護著呢。再將手進深一點,又是一層樹葉,一層沙土,最底下才是一層舊年的帶殼栗子,你們說,這樣安全的保護下,這栗子還能有多大風險壞掉?且樹林裡通風不用說了,自是極佳,此地乾燥,雨雪過後就是睛天,上面又有二層樹葉沙土,栗子睡在最下面的坑底,再無黴爛之憂,我想,這天然環境,只怕比舊年咱們府裡儲存的條件還要好上許多呢!”
劉媽媽聽了大為贊同,笑對書玉道:“小姐到底是讀書人,說出道理來,叫人一聽就明白,也就沒什麼稀奇的了。”
酒兒卻還有一事不明,當下又問書玉道:“可是小姐,這坑裡為什麼會,一層樹葉,一層沙土呢?”
書玉拍拍她頭上的灰,又拍拍自己身上的塵土,衝她微微一笑:“你說呢?咱們身上的灰哪裡來的?”
酒兒恍然大悟,趕著出聲道:“原來是這樣!想是這裡就在山間小路旁,秋天栗子盛產之時,過來捕獵的人也多,帶起的塵土就落在坑裡了,過後下雨刮風,沒人再來了,樹葉大量落下,就填在沙土上了,天放睛後,人又再來,這就一層又一層,毫無差池了!”
書玉豎起衝她大拇指,又對劉媽媽笑道:“媽媽你看,這就是所謂孺子可教也了!”
酒兒被書玉這麼一誇,興奮得臉都紅了,劉媽媽也高興壞了,也難怪,要在以往,這些個栗子她們三人是誰也看不上眼的,可現在不一樣了,如今她們流落鄉間,還整日被個吝嗇的房東老太太剋扣口糧,說句實話,經過昨晚和今晨兩頓飯,她們已基本對這老太太的飯菜失去了信心,不存一點指望了,能不被她餓死,已是上上大吉,吃飽吃好,那就是痴心妄想了。
可現在她們這些栗子,還是憑空從天上掉下來的,那真是老天爺開了眼,賞給她們的美食,原來,天無絕人之路,竟是真有其事的!
“可是小姐,我們怎麼把它們弄回去呢?”三人樂了一會,酒兒腦筋一轉,又發現個難題。
書玉想了想,又仔細觀察了下週四環境,再看看天氣,開口說道:“這坑長大約四尺,寬只得六寸還差些,想必底下栗子多不算多,可也不少了。今天咱們三個沒帶工具口袋,不方便多帶,只好先從最前頭開始,各人放在袖子裡,少弄些回去,待下午喜子回來再說。”
酒兒點頭,劉媽媽這就找來個粗長樹枝,小心輕挑,挨層那寶貝栗子坑的樹葉沙土撥推乾淨,只見成堆刺兒球底下靜靜堆成小山,書玉與酒兒兩人喜孜孜地,也各自手持一根樹棍子,慢慢推了些上來。
三人用腳去殼,連蹭帶踩的,好在那些個已是去年的舊殼老皮,自己已脆幹不堪,鞋一上去就分化裂開,不過片刻,一小撮生板栗果子,實撲撲地在樹陰下發出嶄嶄的光來。
書玉心裡樂開一朵大花,好吃的板栗呀!自己親手發掘,親腳去殼的呀!桂花糖抄椒鹽水煮醬油紅燒配小嫩仔雞!一瞬間,她在心裡用各種能想出來的好方法,把它們通通吃了一遍,一個字,贊!二個字,超讚!三個字,吃不夠!
酒兒猴急地上前,小把小把將果子擼進袖子裡,還催促劉媽媽:“快點,媽媽!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