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胡孝民頤指氣使的模樣,劉炳元很生氣。自己衝鋒在一線,差點命喪當場,還要受到斥責。胡孝民什麼都沒幹,上來就是指責,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
可他現在把事情搞砸了,只能放低姿態。如果劉仲英承認是軍統的人,或者抓到了阿玲,他才能揚眉吐氣。
劉炳元輕聲說:“胡科長,事情是這樣的……”
不管如何,他只是副科長,想過關,還得倚仗胡孝民。只有無能的胡孝民,才能讓他輕鬆過關。
胡孝民皺起眉頭,冷聲質問:“為什麼不提前報告?”
劉炳元連忙解釋道:“原本只是例行詢問,想帶回特工總部後再彙報。劉仲英感覺事情敗露,狗急跳牆之下,想奪路而逃,他的手下也突然衝進來搶人,還主動開槍,被我全部擊斃。”
胡孝民疑惑地問:“劉仲英真是軍統的人?”
劉炳元連忙說道:“已經查明,劉仲英的老婆黃玉芳是他的交通員,色誘蕭一誠的阿玲是他的聯絡員。她們借打麻將之機傳遞情報,劉仲英並不直接與阿玲見面。”
陸實聲沉聲問:“這都是你的一面之詞,證據呢?”
劉炳元振振有詞地說:“阿玲就是證據!劉仲英也開口承認了,這是我整理的口供。唯一可惜的是,他還沒簽字。”
陸實聲接過劉炳元遞過去的紙,又問:“阿玲呢?”
劉炳元慚愧地說:“跑了,我們還損失了一名兄弟。”
胡孝民在旁邊看著劉炳元表演,如果不知道真相,還真會被他矇騙。劉炳元這樣做,定有高人指點。以他的智商,想不出這樣的方案。
胡孝民問:“處座,劉炳元和袁佩瑜受了傷,先去治傷吧。其他相關人員,帶回特工總部逐一調查如何?”
陸實聲看了澀谷一眼,問:“澀谷隊長,你意下如何?”
澀谷只是個准尉,而他是情報處長,論級別他比澀谷高,但論權勢,他得向澀谷低頭。
澀谷朝胡孝民欠了欠身,誠懇地說道:“劉仲英是日本的朋友,我需要確切的證據。此事,就拜託胡科長著手調查吧。”
劉炳元聽到澀谷的話,眼睛向上翻了翻,他實在想不通,胡孝民屁本事都沒有,為何這麼多人會信任他呢?難道就因為他會說幾句日語?還是很會拍馬屁?
但這樣也好,胡孝民調查,肯定是和稀泥。以胡孝民的能力,能查出什麼呢?
胡孝民誠懇地說:“多謝澀谷隊長的信任,胡某一定竭盡全力,把事情調查清楚。”
劉炳元的鬼話,胡孝民是不會相信的。回到情報處後,他把廖新民叫到辦公室,這才知道了詳細的經過。
廖新民試探著問:“科長,此事該如何處理?”
胡孝民緩緩地說:“我們只負責調查,最後的處理結果,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劉仲英死了,他的任務就算完成。如何處理劉炳元,並不是他能決定的。就算要處理,也得等到事情過去後。
如果劉仲英是“軍統”,劉炳元自然不會處理,最多就是好心辦錯了事。如果劉仲英是被誣陷的,日本人就饒不了他。
從各方面情況來看,最好的結果是前者,孫墨梓也會希望劉仲英是軍統。
與其他參與人員談完話後,胡孝民去向陸實聲報告:“劉炳元原本在養傷,還沒恢復工作。他調查劉仲英,是想立功,證明他的能力。劉仲英死在誰手裡,劉炳元沒有說明,這是我們可以做文章的地方。劉仲英的口供系偽造,劉炳元第一個電話是打給孫主任。劉仲英的老婆黃玉芳,確實新交了一個牌友,是化名戴慶英的阿玲。”
陸實聲點了點頭:“此事如何處理為宜?”
胡孝民對自己還是很忠誠的,在這件事上沒有半句隱瞞。
胡孝民沉吟道:“我人微言輕,說幾條建議。劉仲英已經死了,不管他是不是軍統的人,都要讓他成為抗日分子。畢竟,劉炳元是我情報處的人。為了以防萬一,劉仲英可以死在其他人手裡,比如他的保鏢。黃玉芳要抓回來審訊,要讓她承認,並拿到我們想要口供。另外,劉仲英的家產,應該沒收。”
陸實聲氣道:“劉炳元真是沒腦子!他拉的屎,卻讓咱們來擦屁股。”
胡孝民突然笑道:“我覺得孫主任應該有話說。”
陸實聲問:“孝民,劉炳元怎麼辦?”
劉炳元既是孫墨梓的人,又喜歡與胡孝民作對,這樣的人留在情報一科,哪個科長都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