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巡捕趕到景庭坊,槍戰早已結束,軍統的人全部安全撤離,只留下一地的死傷者。
是役,軍統一方無人傷亡,而76號三死兩傷。兩名傷者趕緊向憲兵分隊和梅機關報告,再由他們通知特工總部派人過來。
胡孝民是在家裡接到訊息的,小野太郎讓他不再插手奇計劃,下班自然就回家了。以往他可能會在外面多待一會,今天準時回家,還跟顧慧英共進晚餐。
從小野太郎決定把錢鶴庭放出去,他的營救計就開始了。一切都安排好了,他的任務就是待在別人的視線內。
接到情報處的電話後,胡孝民看了看手錶,他一邊磨蹭著換衣服,一邊數著秒針等時間。
幾分鐘後,胡孝民接到了一個“陌生男子”打來的電話:“喂,是李公館嗎?”
這個所謂的“陌生男子”,正是壓著嗓子的嚴青山。
之前嚴青山也打來過電話,胡孝民回了一句:打錯了,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胡孝民應道:“是我。”
嚴青山在虹口,只能對方打電話過來,為了聯絡方便,嚴青山每隔半小時會打一個電話。如果沒情況,胡孝民就說打錯了。
嚴青山急切地問:“晚上能不能動手?”
胡孝民正色地說:“是嚴隊長嗎?晚上喝酒,恐怕沒時間。你恐怕也不能喝酒了,能不能去趟景庭坊11號?那裡發生了槍戰,我們死了三個人,李奇濤和小野太郎都死了。你是槍械專家,幫忙看看現場。”
這個電話表面上是請嚴青山出面,實際上,是讓嚴青山開始行動。此時的嚴青山,並不在特工總部,而是在虹口,他今晚的行動目標:日本憲兵隊的山口墨子。
山口墨子做夢也沒想到,他死亡的時間,是由錢鶴庭被營救的時間來決定。錢鶴庭救出去後,再除掉山口墨子,邏輯上才不會有問題。
否則,憲兵隊就會懷疑,錢鶴庭與軍統提前通了訊息。畢竟,錢鶴庭被抓後,一直沒與外界聯絡,軍統怎麼知道是山口墨子抓了錢鶴庭呢?
只有錢鶴庭回到軍統,再除掉山口墨子,才會顯得合情合理。
得知錢鶴庭下午被“釋放”後,胡孝民就讓嚴青山去了虹口,跟蹤山口墨子。此時的山口墨子,正在一家日本酒館內喝酒。
得到胡孝民的暗示後,嚴青山披上圍巾,將氈帽拉低,只露出一雙眼睛。戴著羊皮手套的手,從口袋裡摸出冰冷的勃郎寧1910手槍,將子彈上瞠後,走進了那家日本酒館。
嚴青山走進酒館,很快找到了正跪坐在榻榻米上喝酒的山口墨子。看到有人進來,山口墨子一愣,從身形和衣著感覺是低劣的中國人,他破口大罵:“八嘎邪路!”
“八嘎邪路你媽!”
嚴青山抬手就是一槍:“砰!”
正中山口墨子的腦門,子彈從他後胸出來,就像被砸碎的西瓜一樣,帶出一片紅白相間的腦漿。
山口墨子對面坐著一個穿著憲兵軍服的男子,看到嚴青山開槍,雙手在桌子上一按,身子就朝嚴青山撲來。
“砰砰!”
嚴青山的動作更快,抬手就是兩槍,讓撲在空中的男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嘴裡吐著血水,眼見是不能活了。
嚴青山對自己的槍法極有信心,將門一拉,轉身就走。
此時酒館的人已經聽到槍聲,各個房間的人如無頭蒼蠅般四處逃散,嚴青山夾雜在其中,趁亂離開酒店。步行一段距離後,才攔了輛人力車。
進入公共租界後,嚴青山又換了輛汽車,此時的他已經換了帽子,圍巾也拉了下來,手套也收了起來。
“去景庭坊。”
嚴青山到的時候,胡孝民和陸實聲也剛剛趕到。嚴青山向他眨了眨眼,胡孝民就知道,對方的任務完成了。
胡孝民向陸實聲解釋:“處座,我請嚴隊長過來看看。他是有名的槍械專家,應該能看出什麼。”
他與嚴青山此時出現在景庭坊11號,無論虹口那邊的動靜鬧得多大,與他們都沒關係。
嚴青山在現場看了看,又走進11號,最後得出結論:“從彈殼來看,應該是軍統所為。這裡,很可能是軍統的一個據點,駐著一個行動單位。”
他看了胡孝民一眼,目光中滿是抱怨,這麼激烈的戰鬥,怎麼能不讓自己參加呢?相比之下,在虹口殺山口墨子,顯得索然無味。
胡孝民嘆息著說:“小野太郎太輕敵了,多好的機會啊。”
把嚴青山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