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孝民靜靜地聽著野村正雄的述說,他帶著妻子和在中國搜刮的全部財產,準備從上海出國。哪想到,去銀行兌換支票時,銀行告訴他,支票有問題。
要不是野村正雄是日本人,恐怕在上海就回不來了。
就算如此,野村正雄也像被人抽掉脊樑骨一樣,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沒有了。他這是冒著殺頭的風險,放掉了湯一貫,對方怎麼能不講信任呢?
他也不想想,自己是一個侵略者,是一個殺人魔王,有跟魔鬼講信任的嗎?
胡孝民問:“現在怎麼辦?”
野村正雄緩緩地說:“我也不知道,想跟胡桑商量。最好是能找到給湯一貫送錢的人,支票一定是那人搞的鬼。”
胡孝民搖了搖頭:“我一直在找,那人當天就離開了泰縣。”
野村正雄沮喪地說:“難道只有向小笠原和盤托出這一個辦法了嗎?”
胡孝民驚訝地說:“野村君準備在監獄度過餘生麼?”
野村正雄一愣,疑惑地說:“此話怎講?”
胡孝民冷靜地分析著說:“如果小笠原來泰縣時,你和盤托出,事情還不算壞。可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一直瞞下去。小笠原什麼時候知道你的事情,你什麼時候就會出事。”
野村正雄一聽,整個人都呆住了。還真是跟胡孝民所說的這樣,他現在的處境真的很尷尬。
野村正雄問:“如果在小笠原發現之前,抓到湯一貫呢?”
胡孝民說道:“希望很渺茫,最好的結果是,大家都不提這件事,就跟翻書一樣,揭過這一頁,就當沒發生了一樣。反正憲兵隊抓的‘楊益’,已經被處決了。”
野村正雄覺得,這是最好的結局,也是他最希望的結局。至於那五百萬就算了吧,活著才是硬道理。要是沒錢,他就算能出國也是個死。沒有了憲兵隊長這個身份,野村正雄給人扛包都沒人要。
野村正雄回去後,勉強睡了個安穩覺。第二天,就接到了湯一貫託人帶來的信,讓他放兩個人,除了那兩個人的名字外,還有一杳美元。
這次是真錢,野村正雄數了數,總共兩百美元。
野村正雄感覺自己應該很憤怒才對,然而,最終他選擇了妥協。兩百美元兌換中儲券,如果在黑市,現在能換成兩萬以上。而且,中儲券還在不斷的貶值,美元則不會。哪怕是到了美國,兩百美元他都可以勉強生活大半年的。
接下來,湯一貫又讓野村正雄提供泰州、鹽城、徐州、宿遷等日軍的軍事防禦圖,隨之而來的,又是三百美元。
野村正雄沒有過多猶豫,很快選擇了收錢辦事。以共產黨的厲害,這些情況說不定早就知道了呢,現在能換錢,為什麼不幹呢?
當然,這些事情,野村正雄沒再跟胡孝民商量。湯一貫的事情,他覺得胡孝民知道的都有些多了。要不是胡孝民的身份,他早就除掉了胡孝民。
就這樣,野村正雄與湯一貫,開始了“合作”。野村正雄利用他日本憲兵隊長的身份,為新四軍掩護人員、提供情報,只要是憲兵隊過手的事情,野村正雄都可以拿來換錢。
“最近野村正雄沒異常吧?”
胡孝民雖然與野村正雄很少正面接觸,可他一直關注著野村正雄。要不然,“湯一貫”的信,怎麼能這麼及時送到野村正雄手裡呢?
在野村正雄決定不走之後,胡孝民就想辦法,給憲兵隊安排了一名中國廚子。另外,憲兵隊的中國憲佐裡,也有他的人。
這個“人”,不是替新四軍做事,而是替蘇北綏靖公署做事。胡孝民身為蘇北綏靖公署的參謀長,又是清鄉事務局的總務處長,還是政保局第三局的局長,在憲兵隊發展一個人也正常。
馮五說道:“一切正常,前兩天還帶著老婆去上海玩了兩天。”
胡孝民叮囑道:“要盯死了,他現在是為了錢而辦事,隨時都有可能翻臉。”
馮五說道:“在建陽湖垛鎮營救出來的薩沃埃中校等5 名美國飛行員,在安全護送到新四軍第三師司令部後,順利轉送成都空軍基地。重慶和軍部,都發來了嘉獎。”
胡孝民輕聲說道:“我們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罷了,真正的英雄是那些與日軍激烈的戰士。”
他當時到了戰場,陣地上的槍聲很激烈。日軍的戰鬥力雖然下降不少,但還是比我軍的地方武裝強得多。然而,英勇的戰士,還是奮勇當先,讓中村尚雄不得不下令撤退。
當時的中村尚雄,還沒與共產黨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