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 ,用骨節重重的在老包的腳心裡擰鑽,痛感從腳心綿延而上直到頂門方歇,稍一鬆弛,老包就感覺頭皮發麻,渾身舒坦。
無意中睜開眼睛,卻發現曾公亮手裡握著一本書坐在窗臺底下,就著春日的暖陽看書看得津津有味,也不知道來了多長時間。
“明仲到了,為何無人提醒老夫一聲。”老包做起身子,就要示意何老丈退下。
曾公亮瞅著書,頭都不抬的說:“您還是繼續打折腳底板吧,馬上就要走遠路了,沒一雙利索的腳底板可不成。我就在這裡看會書,《太平廣記》《太平御覽》《文苑英華》這三大套書,我這個小小的三品官沒資格從皇宮裡借閱,只能在您這裡蹭書看。”
老包笑了一下,示意何老丈繼續,自己再次閉上眼睛享受難得的清閒,等到何老丈將老包腳底的死皮去除之後,這才用乾淨的麻布包起來,放在一個小小的炭盆上燻蒸,等到白布煙霧繚繞的時候,這才將老包的雙腳放到軟榻上,自己端著木盆躬身退下。
老包閉目養了一會神,開口道:“你向來不太關心宮裡的事情,今日怎麼來的如此快速?”
曾公亮戀戀不捨的放下書本對老包道:“我的確不太關心皇宮,總認為大臣關心皇傢俬事有失體統,但是隻要牽涉到雲崢,雲長生的事情,事無鉅細我都要問一下的。”
老包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水笑道:“何故?”
曾公亮端了一把椅子直接坐到老包的對面說:“因為這個小子走到哪裡,那裡就會有天雷降下來,上一次是蜀中乘煙觀,一座三丈高的大殿被夷為平地,現在又是西夏太子府,又被天雷轟擊,我不關心死的人是誰,我只好奇,難道說那傢伙是雷公的幼子不成,走到哪裡都天雷滾滾的。”
老包繼續喝茶,品味了一會茶湯,這才笑道:“你這是為那些道士鳴冤,還是為西夏李元昊叫苦?老夫怎麼聽著你心中似乎蘊藏了無限的怒火。”
曾公亮嚯的站起來,神情激昂的叫囂道:“在下被人稱為大宋第一火藥名家,但是經我手造出來的火藥絕對沒可能輕易地撕碎一座堅固的大殿,也沒可能讓西夏太子府徹底的成為廢墟。
現在總有天雷炸響,您以為我還能坐得住嗎?而且那個小子又是一個無法無天的主,什麼事情都由著性子肆意胡為,老道煎迫他的老婆,他就一道炸雷把人家連鍋端了,青塘西夏兩地被稱為龍潭虎穴亦不為過,他卻走的雲淡風輕,炸死了人家的人,弄死了人家的皇帝和太子,竟然還能順手騙走人家的三千匹戰馬,威力奇大的火藥握在這樣的一個傢伙手裡,老包你能睡得著覺麼?
如果是個迂腐之輩,或者莽夫,在下還不擔心,這東西最重要的是運用,而非威力,只要運用的好,就會產生雲崢在西夏的那種反應,很明顯,這個小子已經把火藥運用的出神入化了。”
老包放下茶碗嘆口氣說:“你打算讓老夫去京兆府查案子?乘煙觀在蜀中,蜀中太守早就結案了,現在去能查到什麼?另外,寧令哥的府邸倒是有線索可查,難道說你打算讓我大宋官員為西夏人的死負責不成?”
曾公亮頹然坐在椅子上說道:“就是這個樣子,就是這個樣子,這個小子不但精通火藥之術,最可恨的還非常精通為官之道,死幾個老道關我何事,李元昊死了我只會拍手稱快,我只是擔心火藥,我也只關心火藥,那個東西放在他的手裡太危險了,他就像一個任性的孩子,手裡卻握著最厲害的殺人武器。
我甚至擔心你的安危,這一次朝廷打算用五千貫加一根金鳳簪子就要換取人家的三千匹戰馬,您如果煎迫過甚,我擔心他會對你下手啊!”
老包大笑道:“老夫是去談生意,這裡面有無數的門道可以鑽,你只是一個督造官,平日裡只知道牧民,督造,哪裡會曉得商賈的心思,你焉知人家不願意?
不要說這些都是你的猜測之詞,就算真的有這東西,也是人家自己的,不偷不搶依靠自己的學問鑽研出來的,你難道還能明搶不成?大宋計程車大夫還要不要臉面了?”
曾公亮苦笑道:“我也知道不該把人想的如此黑暗,可是我看了這傢伙的履歷之後,就越看越怕,在大宋當街殺人已經算是豪俠了,可是這傢伙的履歷表明,他殺人從來都是一群一群的殺,怒而殺人在他身上絲毫不奇怪。
他不像個大宋人,老包,他不同於你我,甚至和誰都不像,密諜司關於雲崢的檔案已經足足有一大箱子,可是沒人知道慶曆四年他在哪裡,一句隨異人隱居就了事了,現在密諜司都沒有再追查的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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