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要勒脖子就成了,不用弄得髒乎乎的。
哨所的狼煙還是要照常點起的,浪裡格和孫七指對這一套很熟悉,日落的時候,一縷狼煙就升到了半空,大黑山是最外圍的哨卡,只要這裡的狼煙升起,周邊地方的狼煙也就升了起來,按照浪裡格的說法,這是在報平安。
白日裡還是豔陽高照,到了晚上起起了大風。強勁的北風從哨卡上掠過,鬼怪一般的嚎叫著,哨卡里冷的就像是冰窖,雖然有大堆的火焰,依舊感覺不到多少溫暖的氣息,從門縫裡窗戶裡鑽進來狂風,將火焰吹得胡搖亂晃,不時有大蓬的火星飛起,照亮了哨卡里的六張人臉。
“青塘人和西夏人的煙火訊號都是一樣的嗎?”雲崢抱著膝蓋縮成一團,首先打破了這裡的沉寂。
“都是一樣的。一道狼煙是平安。兩道是有警訊,三道是敵襲!”
“怎麼指揮方位,我是說,如果打算說明敵人是從左面來如何釋出?”
“用不著。將領會預判。警訊這種東西。越簡單越好,複雜的東西只限於書面!”寒林張嘴說話了。“大宋的狼煙訊號也是這樣的,差別不大。太複雜的東西其實才是戰場上的大害。”
雲崢點點頭,粗糙的年代裡只有粗糙的東西才用的長久,這些法門都是經過戰火考驗過的東西,沒必要去質疑它的正確性。
他們的做法是有道理的,粗糙的東西確實比精緻的東西耐用,古今皆然。想起粗糙的東西,雲崢就非常懷念自己那架粗糙的望遠鏡,還是紅膜的,外表看起來很粗獷,標準的俄羅斯製造,當雲崢拿到朋友圈裡炫耀的時候,卻被瞭解望遠鏡的兄弟鄙視。
被人罵了百十句傻逼之後,雲崢才瞭解到一個訣竅,軍用望遠鏡絕對不可能是紅膜的,如果是紅膜的,只能說明有一個傻逼被人騙了。
雲崢現在非常的懷念自己的那一架紅膜望遠鏡,有了它,整個戰場就會清晰地出現在眼前,雲崢也絕對能把那東西炒作成千裡眼一般的神器。
人一冷就不愛說話,喜歡吃東西,黑色的陶罐裡煮著酥油茶,放一點鹽,拿幹餅子蘸著吃,說不上好吃,只是單純的為身體提供熱量而已。
遠處平原上有低沉的號角聲傳來,這是警號,是要求所有人保持警惕用的,半個時辰就會出現一次,而平原上也會騰起大股的火焰,這是相互防備偷襲的法子,不管是青塘人還是西夏人,都在嚴格的按照標準操作,這時候他們做事的方式是嚴謹而周密的,事關生死存亡,來不得半點的馬虎。
來到這裡雲崢才知道那些五花八門的計策其實並不適用,多數的戰爭就是在真刀真槍的鬥毆,什麼奇襲,什麼火攻,水淹,只有弱者才會那麼幹,一旦施行,要嘛成功,要嘛失敗,成功的話會給敵人造成困擾,如果失敗,那就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自從社會生產力發展到一定程度地時候,基本上就不會再有名將出世的機會了,戰爭已經是一門綜合的學科,兩個國家間的交鋒不再是一兩場戰爭所能決定的,這個時候拼的就是國力的強弱,將士的勇猛程度和國土縱深的寬廣與否。
角廝羅和沒藏訛龐現在就是兩個把所有將士的血肉貼在自己身上準備決戰的兩個巨人喀羅川就是巨人決鬥的戰場,雲崢看不出誰更強一些,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兩個巨人經過這次戰爭之後都會變得傷痕累累。
這是一場沒有必要的戰鬥,元昊唯一想做的就是為自己的慘敗復仇,或者還有削弱沒藏訛龐實力的齷齪想法。
黑山軍司是西夏第二強大的軍團,李元昊在自己的部隊受到損傷之後,為了保住自己決定性的優勢挑起戰爭,這不算什麼新鮮事。
號角和鼙鼓的聲音讓雲崢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在戰場,一想到明日十萬人就要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廝殺,就興奮的睡不著。
“不敢想象十萬人廝殺的場面,浪裡格,你見過麼?”雲崢小聲的問。
浪裡格往火堆裡新增著柴火對雲崢這樣愚蠢的問題不屑一顧。
“沒有十萬人廝殺,最多萬把人交鋒就不錯了,又不是滅國之戰,後手都必須留下,如果西夏人覺得戰場的局勢對自己有利,說不定會投入更多的戰力,最後演變成滅國之戰,如果誰都奈何不了誰,這場戰爭很快就會停止,馬上就要進入二九了,天寒地凍的大軍不適合在外久留,是一定要回去禦寒過冬的,如果一個小部族的戰士死亡過多,那個部族說不定就會滅亡,這是西夏軍隊最忌諱的一件事情,沒藏訛龐不可能不想到這一點。”
孫七指一口喝乾碗裡的酥油茶,用老羊皮襖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