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美麗的衣服都能吸引皇帝的眼光。
迎接出來才發現皇帝居然生病了,趕緊免掉禮儀,將皇帝皇后迎進自己簡樸的紫竹軒,這裡充滿了陽光的味道,和其餘宮殿陰森,淒冷完全不同,四面的窗戶全部都大開著,窗外的紫竹隨著微風婆娑,陽光透過竹稍落在床榻上,顯得極為清新。
皇后剛要命人去關上窗戶,趙禎揉著太陽穴道:“這樣就極好,有生氣,讓朕曬會太陽。”
林氏幫皇帝蓋好被子,特意撩開帳子讓更多的陽光透進來落在趙禎的臉上。她知道皇帝非常的喜歡把腦袋露在清晨的陽光中。
“娘娘,陛下這是頭疼症又犯了?”林氏小聲的問皇后,在後宮裡,別的有品級的妃子一直稱呼曹皇后為姐姐,唯有林氏稱呼曹皇后為娘娘,對這一點,曹皇后還是滿意的,至少林氏還知道自己宮女的出身。
“是啊,昨日陛下操勞一天,淮西節度使孫喆敬獻了一名采女,陛下不忍傷重臣的心,就接納了,誰知今早起來老病就發作了。”
林氏搖頭道:“陛下身子康健,一夜之歡還不能讓陛下發病,恐怕是最近稠溏的國事讓陛下心憂,聽陛下說南方有一個亂臣賊子舉兵謀反,真是該死。”
曹皇后怵然一驚,林氏說的沒錯,皇帝如果是因為貪花好色而犯病,定會被大臣們群起而攻之,拿國事來做掩護最是恰當不過,連忙說林氏判斷的有理。
一個宦官走到紫竹軒外大聲道:“啟奏陛下,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龐籍,參知政事韓琦,奏請陛下上朝。”
曹皇后大怒道:“難道你沒有看到陛下生病了嗎?”
那個宦官似乎沒有聽見皇后的怒斥,依舊躬身大聲的喊:“啟奏陛下,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龐籍,參知政事韓琦奏請陛下上朝!”
曹皇后怒極,卻對這個宦官沒有任何辦法,因為催促皇帝早朝的太監,秉承的是太祖的旨意,這是大宋皇朝的規矩,她即使身為皇后也不能處置這個太監。
趙禎聽著宦官催自己早朝的聲音,對皇后說:“將朕攙扶起來,今日早朝很重要,狄青就要出戰,朕不能不去宣慰。”
林氏流著眼淚找了一條錦帶綁縛住皇帝的頭上,這樣能稍微減輕一點疼痛,見皇帝點點頭,這才和皇后一起給皇帝穿好上朝的衣服。
趙禎在床上坐了片刻,將食藥局送來的湯藥一口喝乾就對鄒同道:“起駕,上朝!”
眼看著皇帝坐上攆駕走了,曹皇后猛然間落淚道:“都說天家是人間至尊,有誰知道陛下生病還要強撐著上朝,這個真的不如平民富家翁啊。”
林氏紅著眼勸慰皇后道:“娘娘,陛下做的那首詩不過是一時的戲言而已,萬萬不敢當……”林氏說著話猛然間停了下來,臉色一片煞白。
曹皇后驚訝地看到有淡黃色的水漬從林氏的腳下流出來,渾身打了一激靈。立刻大吼道:“昭容要生了,太醫何在。接生婆何在……”
趙禎坐上龍椅,見朝臣已經在等候自己就輕聲說道:“朕偶感風寒,身體不適,諸卿有本快快奏來。”
龐籍見皇帝臉色蠟黃,說自己生病不像是作偽,立刻出班啟奏道:“啟奏陛下,樞密副使狄青已經準備完畢,就等陛下賜下虎符印鑑,軍情十萬火急。請陛下速下決斷。”
趙禎招招手。鄒同立刻捧著一卷旨意站在殿中宣讀:“朕膺昊天之眷命敕狄青辭免領殿中省事:具悉。事不久任,難以仰成;職不有總,難以集序。源州土蠻儂智高者狼子野心,奪我州縣。屠戮我民。朕忍無可忍。赦命狄青為宣徽南院使,荊湖南北路宣撫使,率鄜延、環慶;涇原路蕃落、廣銳軍一萬五千步騎啟行火速剿滅此賊。
朕肇建綱領之官。使率厥司,清除匪類,況六尚之職,兵戎交加,地近清切,事繁而員眾,以卿踐更既九,理宜因任。俾領盾省,實出柬求。乃願還稱謂,殊見撝謙。成命自朕,於義毋違,爾其益勵前修,以稱眷倚。所請宜不允,仍斷來章。故茲詔示。”
鄒同唸完之後,就把詔書放在跪在大殿中央的狄青手上,狄青三拜皇帝而後道:“微臣此去邊州身負重任,不敢怠慢,定將儂智高擒獲獻於吾皇階下,微臣將遠行,祈願陛下龍體康泰!”
趙禎勉力站起來,鄒同趕緊扶住,只聽趙禎悲鳴道:“儂智高狼子野心,犯我疆界,殺我子民,倆南之地血流漂杵,朕夜不能寐,食不知味,只盼將軍早日凱旋,朕當置酒為將軍賀,為萬民賀,也為大宋江山賀!”說著就解下腰間的佩劍遞了出去。
狄青膝行幾步雙手捧住皇帝佩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