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鬚髮灰白的老野人小心的端著盤子走到旁邊的桌子旁邊,放下手裡的盤子用野人話和蘇拉海牙的手下交談,大夥計見走盤珠被蘇拉海牙的手下收起來了,就愉快的翻開那個很大的瓦罐。
瓦罐底下全是一根根用樺樹皮和苔蘚包裹起來的人參,取走了六根之後大夥計就笑的小舌頭都露出來了。
只要是野人舉行的撲買他都非常的喜歡,如果是大宋東京商賈組織的撲買,大夥計看都不會看一眼的。
實誠人就是女真野人這樣的。只是今年見不到多少好貂皮,這讓人非常的遺憾。
“這位世兄如何稱呼?”一個全身都裹在皮毛堆裡的契丹人站在雲二一丈開外拱手問道。
雲二笑道:“黑山島上風高浪急,誰知道明天是不是還有命相見,為了避免傷痛,您還是二郎為好。”
契丹人笑道:“好一個不知名的二郎,您說黑山島上風高浪急,老夫以為這全天下又何嘗不是一片漆黑,既然我們即便是相識也是陌路。何不為這個奇妙的說法共進一殤酒?”
雲二搖搖頭道:“如果在東京,遇到先生這樣豪邁之人。在下定會與您大醉一場,只是如今身在黑山島上,我們還是保持清醒些為好。”
契丹人見雲二並沒有和自己交往的心思,拱手道:“既然如此,老夫倒是非常的期盼能在東京宣武門外的巷子相見。”
聽他這麼說,雲二就知道這傢伙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這不要緊,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想要自己保密的人是蘇拉海牙,雲家人走到遼國境內了,傻子都知道一定是不懷好意的。
從來沒有人認為雲家和遼國還有什麼可以妥協的可能。十幾萬遼人死在了雲大的手中,即便是最開明的遼國皇帝也不會接納雲家,這種血仇已經深深地植根在血脈裡了。
蕭火兒淚流滿面的蠟像還矗立在大宋的武德殿裡面,和其餘的一些戰利品一起,每年要接受大宋國子監監生的參觀,每三年一次的掄才大典之後,武德殿也是那些新貴們必定要學習的課程之一。
雲二很希望契丹人知道蘇拉海牙在和雲家接觸,雖然自己發誓不會說出去,但是不妨礙別人猜測一下,最好是能夠猜到嗎,這樣就會逼迫蘇拉海牙沒了後悔的餘地。
至於自己的安全,雲二認為只要自己在大海解凍的第一天就來到海上,基本上就不會有什麼危險了,而蘇拉海牙的渤海國能不能建立,就不關雲傢什麼事情了,至少,可以給遼國製造非常大的麻煩。
透過這些天的瞭解,蘇拉海牙在這一帶的勢力很大,且不說來自他本族的支援,僅僅是靺鞨,女真就讓他有了足夠抗衡遼國東北軍隊的實力。
談生意的都是每家的夥計或者掌櫃,主人一般很少出現在這裡,但是這一次似乎有點不同,一群不相干的人站在巨大的火堆邊上烤火,什麼人種族的人都有,雲二甚至看見了有高麗人正在那裡慷慨激昂的說著什麼。
雲二帶著嚴老大他們剛剛靠近一點,那群人就警惕的瞅瞅雲二,然後就皺著眉頭離開了,去更遠的地方繼續交談。
雲二沒打算停下來,厚著臉皮繼續湊過去,人家繼續向外面讓,如果不是因為雲家的護衛看起來比較兇悍,那些人的護衛早就過來找麻煩了。
就這樣,不知不覺的那些人漸漸走到了撲買市場的外圍,嚴老大不許雲二再走了,市場的外圍都是皚皚的白雪,藏一些殺手實在是太容易了,上一次那些穿著白色衣衫的殺手就是藏在雪堆裡面的。
撲買市場和交易市場不同,這裡是一片很大的空地。就在空地的最中心,支起來一些簡易的帳篷供所有人交易,就在撲買市場的周圍,雲二第一次看見了蘇拉海牙的手下在不停地巡梭。
“嗡”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飛起來了,像蝗蟲起飛。又像是群鳥投林,這聲音對雲二他們來說太熟悉了,這是弩箭脫離弩弓飛起來的聲音。雖說動靜小了一些,百十枝弩箭還是有的。
雲家的人迅速的站成了一列縱隊,這樣的隊形最能減少弩箭覆蓋帶來的傷害,嚴老大站在最前面,一柄長刀已經出現在他的手裡,看著稀稀疏疏的弩箭落了下來,他忽然轉身就跑。因為他發現自己好像還在弩箭的射程之外。
那些正在商談事情的契丹人,女真人,高麗人,靺鞨人卻恰恰就在弩箭的籠罩範圍之內。
雲二快速的倒退著向後跑,還有功夫欣賞一下弩箭覆蓋的效果。
大宋制式弓弩的效果很好,那些箭頭上刻著振武,揚威字號的箭頭這時候一定是高速旋轉著落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