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脖頸下面的血洞裡絲絲的往外噴湧著鮮血,一個徒弟在血液剛剛開始噴的時候就拿一個木盆將牛血接住,一滴未灑……
很明顯,庖丁解牛的故事是在胡說八道,什麼刀子碰到牛的筋骨就會發出音樂,什麼叫做行雲流水,什麼叫做能從那裡面領悟出人生的真諦。
都是在胡說八道,整個殺牛的過程沒有絲毫的美感,除了噴湧的血花之外,就是那些蠕動的花花綠綠的內臟,再美的東西沾上血液之後立馬就會成為殘酷,只有那些心思和大部分人不一樣的傢伙,才會覺得殘酷也是一種美。
臘肉賣力的攪著木盆裡牛血,還往裡面灑了很多的鹽,血豆腐麼,怎麼說都是一種高階食材,這東西只有活牛才能提供。
寨子裡的閒散人手都來幫忙,張屠殺牛殺的堪稱忘我,手裡的十八般兵器在他的手裡被使用的非常熟練,雲崢敢打保票,這傢伙平日裡絕對沒有少暗殺一些大牲畜。
大牛,小虎,小蟲帶回了三位客人的回話,明日他們一定會準時前來豆沙寨赴宴,最無恥的就要數劉縣丞,千叮嚀萬囑咐的要求雲崢給他留下來一條牛腿,他準備拿鹽搓了慢慢吃。
小軒窗外是盛大的勞動場面,小軒窗裡面的雲崢逐漸收起了笑容,釣餌已經下去了,現在就到了給元山那些人設定枷鎖的時候了,這樣的一方人間淨土,有一群這樣的餓狼算怎麼回事?
做事情一次就做絕,一旦留下禍患,就會對豆沙寨子甚至豆沙縣造成新的衝擊,甚至會有新的民變,這一點需要先和這三位說清楚。
第十五章美味的誕生
豆沙寨有一口很大的鍋,具體點來說這是一口巨大的銅鍋,據說是祖上傳下來的,聽說和諸葛亮有關,具體的事件太過遙遠已經分不清楚了,不過雲崢還是確定這應該是一口行軍鍋。
平時這東西都在老族長家裡藏著,等閒用不上一次,聽說雲崢找不到合適的煮肉鍋,老族長就特意把這口寶貝拿過來讓雲崢用。
小鍋煮出來的牛肉不香,這在西北早就是家喻戶曉的常識,牛肉切成小塊煮出來也不香,所以雲崢就把牛肉分成很大的塊全部扔進去用大火燒開,篦掉血水,重新倒進新水再煮,燒開後再倒掉,第三遍水才是真正用來煮牛肉的水。
可用的香料少的可憐,只有姜蔥蒜和花椒,雲崢也沒辦法,只好將就了。
煮牛肉是個力氣活,蒼耳精赤著脊樑,用長長的竹竿不住的翻攪牛肉,沒用多長時間,牛肉的香味就飄了出來。
整個寨子的人的晚飯就是在肉鍋邊上吃的,牛肉還沒有煮好,但是飄著厚厚一層的牛油的牛肉湯已經可以喝了。
舀出來加上鹽和芫荽就是最美味的東西,在大宋能吃到牛肉的機會可不多。自家的米飯泡著雲家的牛肉湯,老族長一口氣吃了三大碗,吃完飯,放下碗筷就不斷地說造孽。在他看來,日子過成這樣就是造孽。
牛肉煮到七成熟,就被雲崢用鐵鉤子給勾出來,放到旁邊的涼蓆上晾涼,鹽味已經入進去了,再把牛肉切成小片,淋上茱萸水,抹上花椒麵,再把糖霜揉進去曬乾就萬事大吉了,美味的牛肉乾就徹底的做好了。
江浙人因為旅行的緣故,需要帶上各種醬菜,只有這些醬菜才能保證他們在路上不會壞掉,當然,臭豆腐一類的異味美食也就應運而生。
雲崢唯一擔心的就是這裡潮溼的天氣能不能將牛肉乾快速的曬乾,如果不可行,那就只好用烤的,這樣做出來的牛肉乾沒了陽光的味道,風味上會差一些,不過沒關係,這年頭有牛肉吃就是福氣了誰還敢要求味道?
五頭牛就煮了五次,輪到最後一頭牛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雲崢要求這一次必須要把牛肉徹底的煮熟,畢竟明日待客就指望它了。
滿寨子的人就沒有幾個清閒的,孩子們到了半夜都感覺不到睏倦,一個個張著嘴總能從母親那裡討到一點牛雜碎解饞,吃的肚子溜圓也不肯放過任何一個吃牛肉的機會。分到每家每戶的牛雜碎,此時也都在各家的瓦罐裡翻騰。
臘肉進進出出的忙碌,她總是擔心那些切肉片的婦人偷吃,有兩個已經被撐得翻白眼了,還是找機會往嘴裡塞。
雲崢拿著一卷書坐在視窗前笑著對臘肉說:”喜歡吃就吃,以後這樣的活計多得是,防不住的,等她們吃傷了,也就不吃了。“
”不是的少爺,她們就吃個沒夠,你看看老虎他娘,再吃下去就會被撐死。“臘肉焦急地指著前面那個偷吃的婦人向雲崢告狀。
雲崢收起手裡的書本拍拍臘肉的腦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