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家為了生計,不得不自毀身體來逃避校閱,曹縣這裡有一個好處,那就是縴夫也按照校閱日頭來算,在這裡拉縴,不但能賺一些銅錢,還能每日裡落下十文錢的鹽菜錢。
所以縣尊就捨棄了好用的騾馬,專門用人來拉縴,一來拉縴的百姓每拉一天,就算一次校閱,把時間集中起來,只要熬過兩個月,就能安穩得回家種田了。
因此,曹縣的劉縣尊向來都有劉菩薩之稱。”
雲崢一聽是《保甲法》乾的好事,嘆息一聲就回到船艙裡去了,王安石如今越發的得意了,龐籍韓琦等人一門心思的在籌備北征大事,身為參知政事的王安石几乎一人就把持了大宋朝綱的運轉,
《青苗法》和《農田水利法》的成功實施,讓他膽子變得非常的大,在去年秋末,就一口氣推出來《保甲法》《將兵法》《市易法》《募役法》《方田均稅法》五種新的法度,被東京士人稱之為《天變之法》。從剛開始推出,就受到無數的口誅筆伐。
因為這裡面的《方田均稅法》,《市易法》已經嚴重的侵犯了士人的利益。
一旦這兩個法度在全國鋪開,大宋所有富人隱瞞的田產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其中《方田均稅法》分“方田”與“均稅”兩個部分。“方田”就是每年九月由縣令負責丈量土地,按肥瘠定為五等,登記在帳籍中。
“均稅”就是以“方田”的結果為依據均定稅數。凡有詭名挾田,隱漏田稅者,都要改正。
這樣一來包括雲家的一些隱性田產想要繼續隱瞞下去根本就不可能,每年需要繳納的賦稅至少會增加三倍。
而《市易法》則傷害的是大宋富商,他們再也沒有囤積居奇的機會了,因為按照這個法度,朝廷會在東京設定市易務,出錢收購滯銷貨物,市場短缺時再賣出。這就限制了大商人對市場的控制,有利於穩定物價和商品交流,也增加了政府的財政收入。
聽起來很是完美,只可惜他低估了那些大商人的反抗力量,從去年開始,雲崢就不認為王安石能把這兩種法度實行下去。
其餘的比如《保甲法》《募役法》《將兵法》傷害的又是普通老百姓的利益,這種滿世界拉仇恨的做法,讓雲崢欽佩萬分。
更讓他欽佩的是王安石硬是頂著天大的壓力,硬是把變法的旨意釋出了下來,對於他這種不知死活的做法,雲崢無話可說。
陸輕盈聽了丈夫說完這些事情之後嬌笑道:“無非就是多幾千貫的花銷而已,夫君您不必在意,咱們雲家現在是軟柿子,就乖乖地讓人家捏拿就是了,他王安石總會捏到石頭上去的,您不必操心。”
雲崢笑道:“拗相公可不是一般的人,他這人遇剛則強,越是別人認為不可能的事情,他就乾的越是起勁。我只是擔心他這樣做會引起黨爭對北伐不利。”
陸輕盈滿不在乎的道:“起了黨爭才好,這樣會把北伐的時間向後拖,二弟去年經略海洋不利,聽說吃了一些暗虧,石中信這些人不但沒有起到好的作用,反而袖手旁觀,暗中使絆子,遼東的那個什麼經略使孫散曹從什麼地方得知蘇拉海牙要造反的訊息?
想都不想的就在蘇州城裡痛下殺手,蘇拉海牙死了,才讓二弟沒了施展手段的空間。
等我們回到東京,繼續加大對海洋的投入,我就不信二弟這樣一個幹練的人才會拿一個什麼孫散曹沒辦法。
讓他們鬥去,咱家一心一意的開拓海洋就好。”
雲崢大笑道:“你就該去當參知政事,總能把事情看得清楚明白也是一個好本事。
既然你說我應該當一個軟柿子,我就聽你的,回去之後沒事幹就去汴水上釣魚,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聽老婆話。”
陸輕盈咯咯笑道:“既然聽妾身的話,那就把那首詩放出去,也好讓那些堤防你的人放心。”
“《蜀中寒食》是小軾寫的,再說已經發出去了,效果不錯啊。”
陸輕盈起身從桌案上使盡的翻騰,終於找出來一張紙輕聲念道:“運交華蓋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頭。破帽遮顏過鬧市,漏船載酒泛中流。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冬夏與春秋。”
您瞧瞧,這首詩寫的多麼的應景,這時候放出去正好合適。”
雲崢苦笑道:“這首詩也不是我寫的,是一個叫魯迅的破落貢生寫的,你不要把所有的東西都往你夫君身上安。”
陸輕盈眼睛笑的彎彎的,親暱地捏捏雲崢的臉頰道:“不錯啊,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