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日下的金翅鳥金光燦燦,尤其是憨牛揹負著的第一尊金翅鳥更是光華奪目,上面鑲嵌的各色寶石更是反射出令人發狂的光芒。
和燦爛的金翅鳥相比,雲崢就像是一片永恆的黑暗,他的身體全部隱藏在黑色的鎧甲之下,一柄斑斕的古劍連鞘握在雲崢的手中,只露出兩隻泛著寒光的眼睛,胯下的大青馬已經有些老邁,但是並不妨礙它昂首闊步的向前。
無數的東京人起來的很早。就是為了特意觀看這傳說中的佛寶。
“好東西啊,難怪雲帥寧願殺掉幾千個大理和尚也要拿回這東西,為了這些寶貝,殺掉一萬個也不多啊。”
“阿彌陀佛,說這些話也不怕下地獄,依我看這就是純粹的強盜行徑,出家人何辜啊。”
“你懂個屁,光知道一天到晚的唸佛。大理人在建昌府殺了咱們不少人,曹榮將軍的頭都被砍下來了。我們進攻大理國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沒把大理國的皇帝抓回來已經算是便宜他了。”
“可是殺僧……”
“不殺怎麼把這些寶貝拿回來,誰都知道大相國寺的香油錢足,你去動動人家的功德箱試試,看那些拿棍子的武僧不打死你……”
雲崢坐在馬上一遍遍的嘆息,自己已經想好的法子幹不成了。昨天晚上自己的老師魯清源來到了家裡專門來給他上了一堂課。
這堂課說的就是儒釋道三家的淵源,紅花青葉白蓮藕三家原來是一家,這堂課講的就是這個意思。
儒、佛、道三教合一的思想,初起唐。三教講論,雖肇始於北周武帝時。然直至唐代始以儒、佛、道三教名流論難為風尚,並漸由論難而趨於融匯調和。
三教歸一講論導致了學者以釋道義理解釋儒家經義,從而促進了儒家思想的轉變。顯然,唐人已開其先緒。
雲崢算是大宋朝的一個偽文人,對目前大宋的學術思想幾乎一無所知,他不知道大宋理學如今已然在兼收幷蓄的接納佛道的理論。
以儒為表,以道為裡,以釋為歸,故稱三教也。這就是儒生們研究出來的新東西。
大宋儒家文人、學者主張三教合一,很快得到釋、道二教人士的回應。他們還皓首窮經的找到了很多儒、佛相同之處。
諸如:儒曰‘無極‘、‘太極‘,即佛所謂‘萬法歸一‘、
‘一歸於何處‘;儒曰‘讀書不如靜坐‘,即佛所謂‘不立文字,直指明心見性成佛‘;
儒曰‘毋意毋必,毋固毋我‘,即佛所謂‘真空絕相,事事無礙‘。顯然,這是儒、佛合流之論。
雲崢原以為士大夫從小接受的是一套良好的傳統儒家教育,理應是儒學的維護者。
可是大宋計程車大夫,無論是朝廷重臣,抑或州縣小吏,無論是在職,抑或鄉居,均是佛、道的倡導者,甚至成為佛教寺院的‘護法‘。如今的風氣就是士人以與釋、道二教人士相交為雅。
魯清源甚至拿五溝和笑林來說事,告訴雲崢三教歸流已經是大勢所趨不容質疑,一旦雲崢向佛教開火,將來倒黴的只會是雲崢自己,如果雲崢阻礙了三教歸一的大趨勢,遭受的反撲將是前所未有的激烈。
雲崢不敢想象和尚,道士,儒生一起攻擊自己的場景,這種場景皇帝都扛不住,更不要說自己一介武夫了。
魯清源在大宋就是專家中的專家,前年從吏部侍郎的位子上退下來之後,轉身就成了國子監的山長,還是敷文閣大學士。
他是非常瞭解雲崢的,知道他不可能在受了委屈之後不反抗,抱著預防的態度來找雲崢,結果就發現了十一尊金翅鳥。
如果只有一尊是正常的,但是一次性拿出十一尊,那就表示雲崢絕對是不懷好意的。
魯清源當時就告誡雲崢不可魯莽行事,這個時候將矛盾上交是最明智的選擇,於是,就出現了雲崢大鳴大放的向皇帝敬獻金翅鳥的事情。
至於為什麼要搶金翅鳥,藉口很好找,是為了給皇帝祈福,祝願皇帝的身體在佛祖的保佑下早日康復。
半躺在床上的趙禎眼睛裡全是笑意,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檢視放在大殿裡的十一尊金翅鳥。
鄒同翻譯了好半天再三確認之後才戰戰兢兢對雲崢道:“陛下認為你是恨他不死!”
因為是在內宮,雲崢並不是很在意皇帝這樣說話,以前的時候這樣的話皇帝也對自己說過。
雲崢拱手道:“陛下何出此言?微臣一片忠敬之心天日可表。”
鄒同張嘴又道:“陛下說,神物有靈,最忌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