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下去,才能讓鐵的雜質隨著火星飛走,只要開始打仗,京城軍和遼軍的矛盾就會被千百倍的放大,到了那個時候,事情就再也不會受郭恆川和蕭火兒的控制了。
等待了這麼多天,戰爭的序幕終於要拉開了,引誘遼人進攻雁門關一直都是雲崢想做的事情,如果不能在攻城戰中消耗掉遼人的兵力,在曠野上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擊敗三十幾萬遼軍。
郭如松既然已經進了雁門關,想要離開怎麼可能,雖說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可是雲崢從來都沒有把京城軍當成敵人,他們不過是一群叛徒而已,這些年打草谷最積極的就是他們,從雁門關一直到泥古寨在這數千裡的邊境線上,那些受到遼人統治的漢人早就忘記了自己和邊境這邊的宋人是同種同源的兄弟,雲崢不知道那些人在掄起刀子砍向大宋邊民的時候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
既然是處罰叛徒,自然要讓他把教訓深深地記在骨子裡,否則下一次異族來侵犯的時候,他們依舊會成為最兇惡的馬前卒。
郭恆川之流對遼國越是忠誠,對大宋和整個族群的傷害就越大,或許這些人非常符合那些士大夫的行為守則,但是在雲崢這裡行不通,你可以不反抗,可以不作為,無論如何你都不能拿起刀子來屠殺自己的族人,這是不可原諒的。
當他和李常坐在矮几後面品茶的時候,猴子來報,說郭如海殺了郭如松,當著城外遼人的面,郭如山也表達了自己不想回到遼人隊伍裡的意願。
雲崢漠然的聽著,葛秋煙手裡的蒲扇也沒有絲毫的雜亂,她的心全部在面前的小火爐上,讓她煩惱的是那些松果不夠幹,而不是什麼什麼人死了。
“郭如山求速死!”猴子不敢看家主的眼睛,因為家主眼睛裡寒光似乎能刺透人的心肺。
“他不能死,打仗的時候他還有用處,傳令下去,全軍備戰吧,郭恆川這頭老狼,無論如何也該發狂了,命岢嵐軍,火山軍分別馳援偏關和寧武關,雁門關啊,開始死戰吧!”
李常放下手裡的茶杯感慨一聲道:“郭恆川此人老夫都不知道如何評價,身為臣子他是合格的,身為父親,他是無情的。”
雲崢喝了一口熱茶小聲的說:“這個人他注重家族的傳承了,他此生最大的願望恐怕是待在神龕裡變成靈位,接受後世子孫的膜拜……在他的眼裡家遠比國重要。
這種念頭要不得啊,一旦有了這種念頭,我們的族群就會分崩離析,我們可以保留自己的家,卻不能助紂為虐啊,這是最起碼的自覺。”
李常哈哈一笑道:“既然開戰了,我們就不想這些事情了,還是老樣子,你打仗我在後面組織供應,這一次我已經發動了代州所有的百姓來幫忙,無論如何郭如松有一句話說的沒錯,我們的兵力嚴重不足,所有的兵都給你,我帶著衙役捕快就好,保證不拖累你。”
雲崢笑道:“讓你站在我的背後是我的榮幸,陛下派你來作京西十五路大軍的監軍,是陛下此生最英明的決定,老李,有沒有想過和我一起去海外居住?”
李常笑道:“不成,老夫蠅營狗苟一生,所想所求其實和郭恆川相差不大,老天給了老夫一個光宗耀祖的機會,如果沒有風光過,就跟著你遠走海外,李家的祖宗會從墳墓裡跳出來活活的掐死我這個不孝的子孫。”
“不去就算了,別怪我沒把話說到前頭,這個世界之大,遠遠地超乎了你的想象,你難道就不想駕著巨舟縱橫四海追逐著日頭過活嗎?”
李常狐疑的瞅著雲崢道:“不去,你好像又在騙我,大宋已然是這個世界的中心,我幹嘛要離開世上最繁華的地方,跟著你去荒蠻之地?
我們離開東京一千餘里,這裡就荒蠻成了這幅樣子,要是跑出去一萬多里,老夫擔心會有洪荒猛獸將老夫活活的吞噬,遼國人寫的方誌我不是沒看過,上京道那地方就剩下披著獸皮拿著木棒的野人了,那些野人和野獸沒有多少區別,百十個人就敢號稱一國。
荒蠻成那個鬼樣子,你這次就算打死老夫,老夫也不去,寧要東京一寸土,不要荒蠻之地的一座城,這就是老夫的想法,你休想改變我。”
雲崢搖著頭繼續喝茶,和愚蠢的宋人說世界,確實有點對牛彈琴的意思,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大家就狂妄的自稱中國。
看不起別人這種毛病,到了大宋似乎更加的嚴重,好像除了大宋人會穿衣服,別的地方的人基本上都是光著屁股攆狼的野蠻人。
高麗人是鄙夫,倭國人是野人,為了改良種族時不時的弄幾個漂亮的女人過來借種,至於遼人除了拳頭大一點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