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開始叫喚著要食吃了。
下午照例是雲崢的授課時間,就在竹樓下面的向陽坡上,一塊黑板被掛了起來,每個孩子都有一個沙盤,裡面鋪滿了河沙,發矇的時候小孩子練字的東西都是它。
韻學一般將其分為五類,即唇,舌,齒,牙,喉。這大體說的是發音部位,不過,也有一些其它的音素在裡面。為什麼要分為五類呢?這個是因為音韻學家非要把它和五音商,宮,角,徵,羽什麼的牽扯起來,此例一開,後來什麼不搭界的東西都湊了上來,什麼五行金木水火土,四方東西南北中,五臟肝脾心肺腎。這個也是音韻學令人敬而遠之的原因之一。
這一門學問在宋代幾乎堪稱絕學,考進士的時候都會有這方面的考題,雲崢之所以把他和百家姓放在一起教的原因就是因為這些孩子的口音問題。
話就是說給人聽的,因為口音的差異,導致各種學問變形,也會產生理解上的誤差,雲崢在和林縣令談話的時候聽得非常的仔細,他的話語裡就帶著一絲絲的關西口音,很明顯這和他的師承有關係,他說的就是官話,也是讀書人之間用來交談的正確語音。
大臣寇準和丁謂在政事堂上,“閒論及天下語音何處為正”。寇準說:“唯西洛人得天下之中。”丁謂說:“不然,四遠各有方言,唯讀書人然後為正。”宋時讀書人與洛陽語之間的差別,類似於現在普通話與北京土話之間的差別。
雲崢在上學的時候對這些東西都有些涉獵,而宋朝的韻學,就是根據洛陽話,開封話演變過來的,他在學習這種拗口的發音,所以也要求自己的學生也必須如此發音。
教導孩子自然從首選《三字經》,所謂孝經通,四書熟,如六經,始可讀。就是說有《孝經》《大學》《中庸》《論語》《孟子》《詩經》、《尚書》、《儀禮》、《樂經》、《周易》、《春秋》這些書可以讀。
很可惜《三字經》到現在都沒有出現,《百家姓》倒是沒有問題,反正從來沒有人知道這東西是誰編篡的,北宋初年就已經出現,自己拿來教孩子應該沒有問題。
雲崢的教學其實就是一次再學習的過程,自己上學的時候古文賞析掛科,是老教授見雲崢孤苦無依才嘆口氣放了他一馬,工作五年之後,見到白髮蒼蒼的老教授,老人家見了雲崢的第一句話就是,可曾重新溫習過這門學問?
世事無常,白雲蒼狗,自己居然錯過了最重要的一門學問,自以為僥倖,其實這種僥倖才是最重的懲罰。
“趙錢孫李,周吳鄭王,馮陳楚衛,蔣沈韓楊……‘隨著雲崢慢慢的念起讓他感慨萬分的古文,身後的孩子們,也一字一句的跟著念,雲二坐在小凳子上,也在跟著念,一時間,一向繁雜吵鬧的寨子裡,就只剩下朗朗的讀書聲。
老族長站的遠遠地,生怕打攪了孩子們讀書,寨子裡的人也站的遠遠地,看著自家的娃兒正在跟著先生一字一句的念著書,脖子伸的老長。
長舌婦們閉上了嘴巴,最喜歡嚼舌根的婦人,也乖乖的閉上嘴巴,哪怕平日裡視若家人的老牛鳴叫一嗓子,也會立刻挨鞭子……
貧瘠窮困的山溝裡第一次有了聖人之音,所以萬物收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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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踏春
據古老相傳,蒼頡造字的時候屋外寒風颯颯,鬼哭神嚎,老子在函谷關吟誦《道德經》的時候天搖地動,有大星墜於大澤,孔子於垂柳下教授第一個弟子的時候,天現五彩祥雲。
雲崢上完第一課的時候特意關注了一下四周,好像一點動靜都沒有,不由得腹誹:“聖人乾點事情又是打雷又是下雨,自己在這個學問的荒漠裡教授十三個孩子怎麼就連風都不刮一下。”
搖搖頭直接進了自己家的竹樓,臘肉立刻就殷情的端來了清水,她知道雲崢說完話之後總有喝水的習慣。
先生啊!身價這就暴漲,第二天上山種青稞,結果發現已經種好了,山子他爹憨笑著指指地裡,對雲崢說:“娃兒會寫名字了。”
他憑什麼不會寫,手把手的教了不下十遍,寫出來的字還是像狗爬,蒼山兩個字在沙盤上看起來慘不忍睹,要是再不會寫,雲崢今天就準備動用武器砍殺。
十一二歲的娃娃,早就該幹些調戲老師,掀掀女生裙子的勾當,現在能寫兩個字就讓父母高興的大半夜的爬上山給老師家把地種好。
從古到今,父母盼孩子好這件事從來就沒有改變過。
臘肉得意的站在門前趾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