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前面的巨大石獅子,如今就坐落在雲家大門的兩側。
當初雲崢弄來兩隻巨大的石獅子的時候,惹來東京人鋪天蓋地的叫罵,一品官或公、侯等府第前的石獅子頭部有十三個鬈毛疙瘩,謂之“十三太保”,一品官以下的石獅子鬈毛疙瘩。則要逐級遞減,每減一品就要減少一個疙瘩,七品官以下人家的府第就不準安放這種石獅子。
這樣的說法官家並不承認,只是民間的一種說法,土鱉們很是注意這些細節,一些豪富之家也經常模仿。
雲家不論從那一點來看都有資格擺放這樣的鎮宅神獸,只是人家的鎮宅神獸都安放在坊門邊上,這叫做德澤鄉鄰。
而云家的石獅子就擺在他家的大門口。碩大無朋的招人唾罵。
不過百姓們一般都沒有什麼長性,罵著罵著也就習以為常了。自家還要每日裡忙著到處找食吃,誰有那麼多的閒工夫在這件事上磨嘴皮子,再說了,雲家人皮厚,你怎麼罵,人家都不打算改正。
每天用清水幫著石獅子清洗牙齒。這是老廖每日必須要做的事情,今日裡也不例外。
僕役們幫著搭好梯子,老廖就提著一小桶清水攀上了石獅子,用軟布細細的清洗著石獅子露在外面的四顆大牙。
雲家人煞氣重,不管是大少爺還是二少爺。都是滿身血腥的人物,即便是那些在家裡挑水擔柴的傢伙那個身上沒有揹著幾條人命?
雲家這些年之所以沒有被邪魅侵蝕,雖說大少爺乃是堂堂星君自然百邪不侵,但是大少爺不在的日子裡,還沒有發生別家勳貴家裡發生的那些怪事,就必須要歸功於這兩隻石獅子了。
又一次老廖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石獅子的大牙上沾有血跡,問大少爺的時候,大少爺說是石獅子昨晚咬死了鬼魅,拿清水洗洗就好。
從此,老廖就把這件事上了心,當然,他根本就不知道石獅子牙齒上的血跡是狄青的,他和雲崢一起喝的大醉而歸,興奮中縱身就攀上了石獅子,因為興奮過度,弄破了手,把血留在上面了。
老廖剛剛清洗了一隻石獅子的牙齒,就看見家裡的家將疾步上前,將一群人攔在大門的臺階前。
一個錦袍貴公子站在門前,面容倒算是清秀,只是整張臉都變得扭曲了就有些難看了。
暗罵一聲這個年輕人不懂禮數,就一瘸一拐的從梯子上下來,拱手道:“這位小哥,雲家主人有恙,不見客人,請回吧。”
老廖說的很是客氣,因為這個貴公子的身邊還站著幾位隨從,每一個身上的甲冑都非常的齊全,不像是平常人家的少爺,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老廖想要這個無理的少年人知難而退就好。
守衛大門的家將老何一聽老廖這麼說,立刻就明白他沒有認出這些人遂低聲道:“廖管家,這些人是西夏人,他們身上的甲冑都是西夏制式鎧甲,清一色的狗頭鎧。”
“哦,原來是西夏人……”
老廖恍然大悟,瞅瞅那個少年人並沒有走上雲家大門的臺階,也就不以為意,門口的大街上站著什麼人還真的不用自己多操心。
指揮著僕役把梯子搬到另一邊的母獅子那裡,準備繼續去擦拭石獅子,這座石獅子雕像老廖最是喜歡,母獅子的前爪下面還踩著一個小小的石獅子,他平日裡最喜歡觀摩這條憨態可掬的小獅子。
“雲崢!出來見我!”
那個少年人忽然開始嘶吼起來。
老廖皺皺眉頭放下小水桶道:“你叫喚什麼?雲家不招待西夏人,趕緊離開。”
少年人咬著牙齒吼道:“還我父親的遺骸。否則,不死不休!”
老廖仔細的瞅瞅這個少年人,這才發現這個人腰間還拴著一條麻布,也不知道這是在給誰戴孝。
不過一想想自己大少爺殺過的那些西夏人,也就不以為忤了,太多了,估計大少爺自己也弄不清楚到底有多少,這麼些年,跑到家裡來要自己父兄屍身的人還真的只有這麼一個。
遂呵呵笑道:“要找你父兄的屍身,你該去秦州或者青塘,去蘭州附近找估計也是一個辦法,上這裡喊叫什麼?”
少年人悲憤的吼道:“我父親的屍骨聽說被雲崢這個惡賊澆注成了蠟像,你叫我上哪裡去找?”
老何哈哈笑了起來,秦州之戰,青塘之戰他都參與過,這個少年說自己的父親被大帥澆注成了蠟人,那裡還會不知道他是誰家的人。
指著皇宮對那個少年人道:“你爹該是張陟吧?你的孝心可嘉,不過蠟像不在我們家,如今在武成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