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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還以為縣太爺多少會說兩句話,誰知道他眼皮子都沒抬,只是揮揮手,立刻就有衙役將題目掛在最亮的地方。

雲崢抬頭一看輕笑了一聲就找了一個最遠的桌子坐了下來,總要給那四位老爺爺留點活路吧,一個個把脖子伸的像雞脖子一樣,眯縫著眼睛努力的想要看清楚那上面的字。

書沒有讀多少,偏偏把眼睛看壞了,得不償失。

滿世界都是填空題,還大部分都是出自論語,自從趙普說過半部論語可治天下之後,論語的研究就在大宋非常的盛行,雲崢盤算了一下只要自己將論語的題目全部答對就能過了童子試。至於那幾道詩經題,簡直就是在送分。

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不是為了答題,而是為了寫好每一個字,如果因為字型或者忌諱丟了自己的童子試案首那就太冤枉了。

從題目被開啟的那一瞬間,一柱時香就點燃了,縣太爺側著身子看書,看到精彩的地方還能吟哦出來:”薄暮雷電,歸何憂?厥嚴不奉,帝何求?伏匿穴處,爰何雲?荊勳作師,夫何長?

悟過改更,我又何言?吳光爭國,久餘是勝。何環穿自閭社丘陵,爰出子文?“

雲崢愕然的看了一眼縣令,他心裡有什麼樣的不平事要這樣吟哦《天問》?

第三十三節不知所謂的案首

雲崢放下手中的筆將自己的卷子放在一邊,一遍又一遍的聽縣令吟誦《天問》,這種夾雜了私人感情的朗誦很快就讓雲崢聽出點味道來,他總是在最後的幾句中加重了語氣,尤其是那句“爰出子文”更是念得咬牙切齒。

這就是一句罵人的話,類似於“為什麼會有你這樣一個雜種”。也不知道縣尊在罵誰,文人就是這種臭毛病,想要罵人也不痛痛快快的罵,非要咬文嚼字,拿人家好好地《天問》來表達自己的心意。

雲崢想的太投入,沒發現縣令已經走到自己的身邊,他看了雲崢的卷子之後拿著紅筆劃了一個圈,放在自己的案首,問雲崢:“汝哪童子,既然已經答完考題為何不交卷子,立此何為?”

雲崢回過神來躬身施禮道:“剛才聞聽縣尊吟哦《天問》,不由得想到了晉傅玄有《擬天問》,梁江淹有《遂古篇》,唐楊炯有《渾天問》柳宗元有《天對》,這些先古高人都在模仿屈子的這篇《天問》,文章也算得上綺麗,問題也算得上刁鑽,為何小子總是覺得不及屈子的這部天問來的雄渾,蒼勁。”

縣令猛地站了起來,重新打量了一下雲崢說:“我曾聽聞豆沙縣治下有一黃口孺子大言炎炎,言說自己必將在東華門唱名,應該就是你吧。”

“正是晚生,東華門唱名這是家師的遺願,小子故意散播的舉世皆知,其實是在給自己一個鞭策,提醒自己千萬莫要懈怠了,免得辜負家師的宏願,倒不是故作輕狂,讓人生厭。”

所謂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最高要義首先就要和說話的人有話說,縣令是讀書人,算得上是整個豆沙縣最有學問的人,和他說話就必須達到他的思想高度,如果露怯,估計會被縣令一頓亂棍打將出去。

“哦,卻不知少兄出自哪位高人門下,本官坐鎮豆沙縣,竟然讓鄉野有遺賢,這就是本官的過錯了。”縣令盯著雲崢的眼睛把話說得非常恭敬。

“先師已然駕鶴西去,晚生謹遵師命,不到東華門唱名,斷然不敢說出家師的名字,使他老人家蒙羞。請縣尊見諒。“雲崢也回答的非常得體。

縣令點點頭說:”也好,鯤鵬自有飛天之志,巨鯨自有扶搖之時,既然你能知曉傅玄,江淹,楊炯,柳宗元,還能指出他們文章的出處,必然師出名門,本縣能夠親點你為案首,將來會是一段佳話啊,原以為今年的童子試依然如同往年讓人生厭,沒想到你給了本官一個驚喜。“

”案首?“雲崢驚詫的指著其餘四個伸著脖子答題的老傢伙說:”考試尚未結束,就定晚生為案首,是否對他們過於不公?“

縣令厭惡的看了四個老頭一眼,將時香拗斷,香頭插進香灰裡對雲崢說:”已得鸞儔,其餘鴉雀不取也罷,說完就向雲崢招招手示意他隨自己來。

雲崢答應一聲同情的看著衙役們將四個老頭子的卷子強行收掉,將他們推推搡搡的趕出了公堂,來不及可憐這些人,見縣令的身影將要消失在影壁後面,趕緊快步跟上。

穿過花廳,來到一個很大的花園倆人分賓主坐下之後,縣令對雲崢說:“你是讓本官頭一次覺得童子試的燒尾宴還有一些辦頭。”

雲崢奇怪的道:“這燒尾宴是何典故,為何晚生從未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