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崢擺擺手道:“到底是隆胸豐臀還是身輕如燕,喊過來見識一下也就是了,多大的事情,用得著我們三個人傷神?”
狄青像看土鱉一樣的瞅瞅雲崢道:“你覺得你說一句話,就能把成大家招來給你跳一場掌上舞?”
雲崢奇怪的道:“風塵女子所求者不就是錢財嗎?種諤兄進了京城,你我用一場歌舞招待一下有什麼好奇怪的,莫非這位成大家跳舞不要錢?專門找俊後生不成?”
狄青笑道:“你說對了一半,人家不但要求人長得說的過去,主人家還必須是才高八斗之輩。”
雲崢指指種諤,再指一下狄青,最後指指自己道:“我們三個湊在一起八十鬥都不止,那裡不夠格了?”
種諤咳嗽一聲清清嗓子打趣道:“老夫也是這麼認為的。”
狄青無可奈何地道:“這叫做打花牌,是有規矩的,成大家在東京的花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們還是按照規矩投遞帖子相邀這才符合禮數,才顯得我們不是粗俗之輩。”
種諤有些驚訝,指一下狄青道:“您是太子太師?”
狄青點點頭道:“不錯,不過現在教授太子軍略的事情老夫已經交給了雲大將軍。”
種諤搖頭道:“我不是說這些事,我只是想說當朝太師一紙相邀請不來一個粉頭?”
狄青有點尷尬的道:“東京市上的大家往往會拒絕權貴相邀來提高身價。這位成大家尤其與眾不同,韓琦的邀請都被她一口回絕,說什麼韓琦身上沾染了邊塞的苦寒之氣,與她跳的富貴舞不和,等韓琦洗去了河北的烽煙之後,她再去韓琦家裡獻舞。
最要命的是韓琦竟然同意了,還說自己確實應該沐浴之後再去邀請成大家,所以老夫還真的沒有把握邀請人家。”
雲崢隨手把茶碗丟在桌子上道:“那就沒說的了,這個女人背後的靠山一定是韓琦無疑。
韓老子的名頭你以為是白叫的?那傢伙一向自視甚高。一雙眼睛基本上都長在頂門的位置上,如果說他們兩個沒有默契,打死我都不信。
說不定韓琦本身就是那個女人的入幕之賓。原本還沒興致看什麼歌伎,既然和韓琦有關,我覺得不去看看都對不起韓琦的苦心經營。”
種諤大笑道:“砸場子這種事老夫已經多年沒有幹過了,不如我們三個人同去?”
雲崢見狄青猶豫,知道他很是忌憚韓琦,當年韓琦誅殺他部將的時候。給他留下了很嚴重的心理創傷,遂笑道:“韓琦這個人你面對他的時候千萬不能後退一步。
只要你後退了。他就會步步緊逼,最後把你逼得無路可走,如果你迎著他的風頭直上,擺出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樣,他就會開始考慮這事的後果,說不定會有退讓的契機。
這傢伙只要一出手就是大開大合的招式。拳風猛烈的讓人窒息,可是隻要你頂上去了,最後就會發現這傢伙的大部分招式都是嚇唬人的,我倒是對龐籍那種綿裡針的功夫很是忌憚,一不留神就會殞命啊。”
狄青顯然被雲崢激起來了勇氣。點點頭算是同意了這場鬧劇。
三個人嘴裡說的話聽起來是些風花雪月的無聊事情,可是這些話語裡包含的意思,卻會讓大宋所有的勳貴膽寒。
韓琦在河北已經開始正式的插手軍事了,以前的時候雲崢還以為韓琦去了河北純粹是為了躲避御史,還慶幸過一陣子,可是後來越是捉摸越發現事情好像哪裡不對頭。
去年年初,御史中丞王陶彈劾韓琦,說他自嘉祐以來,專執國柄,君弱臣強,且不赴文德殿押班,專權跋扈。
這個罪名可大可小,韓琦必須出外避嫌疑,這本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沒想到人家去河北的根本目的就在於插手軍事。
韓琦以武康軍節度使徙知定州,這裡本身就是他任職的故地,慶曆三年的時候,他就判定州,這次已經是第二次在定州任職。
那個時候的定州久為武將鎮守,士兵驕橫,軍紀鬆弛,韓琦到任後首先大力整頓軍隊,採取恩威並行辦法,對那些品行惡劣計程車兵毫不留情地誅殺,而對以死攻戰的則予以重賞。
後來他又研究唐朝名將李靖兵法,仿作方圓銳三陣法,命令將士日月操練,結果定州軍“精勁冠河朔”。
韓琦親眼看到雲崢用一支悍卒精銳起家,一步步走到了如今的位置上,這嚴重的提醒了他,讓他明白了一件事,自己之所以在雲崢面前總是吃虧,還拿雲崢沒有任何的辦法,最大的原因就是雲崢的地位沒有替代性,雲崢手裡的精兵悍卒幫助他撈足了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