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巴以前是一個獨行大盜,在澠池殺了一個告老還鄉的京官,聽說這傢伙把人家一十六口上到八十歲的老孃,下到三歲的嬰孩,殺了個乾乾淨淨,順便把人家的三個女眷給奸了,結果,事情乾的不隱秘,被人看見了,只好連夜往西面跑,官差緊追不捨,最後沒辦法,只好留在元山。
這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傢伙,如果不是憨牛不斷地喊餓,猴子是不準備去碰這個傢伙的,太危險了,自從大頭領黑虎被一個道士殺了,元山上就再也沒有頭領了,七八個小頭領一人帶著一夥人整天的打架,看樣子想要打出新的頭領,還需要三年黃先生說這好比是東漢末年天下大亂,又到了群雄逐鹿的時候了。
逐鹿?這裡沒有鹿,後來才聽黃先生說這是一個比喻,但是猴子認為這隻肥肥的鹿就是黑虎白白胖胖的老婆,因為她總是被小頭領們搶來搶去的。
收回了心思,準備幹活,朝自己的手心吐了兩口唾沫,猴子趁著月色順著一根老藤條滑了下去,劉大巴的房子就建在一塊大石頭上,孤零零的誰也不挨著,底下就是一道深淵,猴子連續蕩了三次這才抓到木板,將藤條拴在木板上,一矮身就進了劉大巴的屋子。
各種武器猴子不敢動,儘管他很想要牆上那把明晃晃的斧頭,想到自己會被剁腳,就連看斧頭的心思都沒有了。
手探進火塘裡感受了一下,很好,劉大巴已經一天不在屋子裡了,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米袋子,快速的從劉大巴的米缸裡挖出兩碗米,看著自己的小米袋子,猴子咬咬牙,又往裡面裝了兩碗,憨牛的飯量大,這點米恐怕吃不飽。
臘肉就在頭頂掛著,猴子從懷裡掏出一把小刀子,順著劉大巴割過的痕跡上又割下來薄薄的兩片,拿起臘肉仔細看了一下,覺得幾乎看不出來,於是又重重的割了一刀。將三片臘肉用樹葉子包子來揣進懷裡,米袋子綁在腰間,出得門來,趴伏在平臺上仔細的傾聽片刻,見沒有什麼動靜,就解開藤條蕩了出去,然後敏捷的攀著藤條上了山崖。
小心是小偷的第一要素,猴子上了山崖,將這根藤條小心的隱藏在眾多的藤條之中,只要過上兩天,藤條上的摩擦痕跡就會完全消失,劉大巴不可能想到是自己,必竟他堵在路口的那塊石頭自己還搬不動。
憨牛又被打傷了,他總是被打傷,好在他皮糙肉厚就算被打傷過兩天也會好起來,只是今天好像被打的很嚴重,血痂子把眼睛都糊住了,大腦袋腫的就像是豬頭,就是這樣還嘿嘿的笑著對猴子說:“今天就差一點,差一點我就能拿到胡老大的那塊臘肉了,你沒看見,那塊臘肉上全是肥膘子肉,足足有四指厚,猴子,你從來都沒見過那麼肥的臘肉,要是我再加把勁,就能搶過來,你一定喜歡吃。”說著還砸吧一下嘴。
猴子抬手就想打憨牛,手到了半空裡又停住了,今天不能打他,他的頭上全是傷,猴子蹲下來伴著憨牛的肩膀說:“胡老大的肉我們吃不到,他就是在欺負人,只想變著法的揍你,告訴你多少回了,不要上當,你怎麼就不聽?”
憨牛眼睛的光芒暗了下來小聲說:“你昨晚睡覺的時候做夢都想吃肉,咬著我的胳膊不鬆口,我就想著弄點肉回來吃……”
第二十二章兩個強盜
倆個人就是這樣互相依存著活下來的,所以猴子只是抽抽鼻子,就扶著憨牛躺在乾草上,自己從牆角掏出瓦罐開始煮粥吃。
這是一個不大的石縫,憨牛找了些柴火把大門堵起來就當是家了,從很小的時候倆個人就生活在這裡整個石洞已經被燻成了黑色。
猴子抱著膝蓋傾聽瓦罐裡的稀粥在咕嘟,今天特意多加了兩把米,憨牛最喜歡吃乾飯,今天的粥應該是這些日子以來最稠的一次了。
等到粥煮的差不多,猴子就把蓋子開啟,重新給粥裡新增了一勺水,繼續煮,這樣雙蒸出來的米粥最是濃稠,糊弄不了肚子,卻能騙騙眼睛。
臘肉是鹹的,猴子將偷來的臘肉用小刀一點點的削成薄片,放進粥裡,等到粥煮好了,臘肉也就熟了,憨牛聞到了臘肉的香味,湊過來在瓦罐邊上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口水不爭氣的往下淌。
猴子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努力的把憨牛的腦袋搬開,試了兩次都沒有成功,倆個半大的孩子就像小狗一樣的趴在瓦罐邊上,貪婪的聞著飄出來的香味,兩張髒兮兮的臉上全是陶醉之色。
只有一隻碗,照例這隻碗歸猴子用,憨牛隻能用瓦罐,他喜歡用瓦罐,與別的孩子喜歡用手抓飯,猴子和憨牛卻在執著的用筷子,因為聽黃先生說:“只有畜生才會用手抓飯,只要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