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河北地見過狄青麾下的精銳,也在雁門關見識過雲崢的悍卒,如今看到這樣的一群人讓他胸中的怒火燃燒的就像火山一般即將爆發出來。
狄青的麾下只要穿著鎧甲就沒有人坐下來,雲崢的麾下只要坐下來手裡必定握著刀把子,狄青麾下的步人甲武卒只要披甲就會自動列陣,手裡的斬馬刀就插在身邊的土地上,而云崢軍隊裡悍卒即便是趴地上喝水,也會跪在地上,一腿向後展開,喝一口水就四處觀望,只要情形不對,會迅速地暴起殺人。
捧日軍的主將石守信坐在樹蔭下悠閒地喝著冰鎮的酸梅湯,看到這一幕鄒同徹底的嘆了口氣,丟掉手裡的鞭子,準備回皇帝那裡。
這種事情雲崢也喜歡幹,只不過他的軍隊在忙碌,他自己悠閒,不管是喝什麼飲料的時候,總有一些忙碌的軍卒會跑到自己將主跟前,一把炒熟的豆子,或者一把新採摘的野果子。總會堆在自家將主的桌子上,只要看到雲崢即便是在戰事慘烈的戰場上,所有人的心情都會安靜下來,因為誰都知道那裡臥著的是一頭毛色斑斕的吊睛白額猛虎,只要站起來,就會吞掉面前的所有敵人。
石守信挺著一個大肚腩坐在那裡……和一頭肥豬有什麼區別?
走進了昏暗的大帳,趙禎正在低頭看著桌案上的一封奏摺,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提起硃筆在上面批了幾個紅字之後抬起頭想和鄒同說幾句話,卻發現鄒同抱著拂塵站在角落裡雙肩不住的抖動。還有低啞的哭聲傳過來。
趙禎大奇。問道:“怎麼了,朕好不容易有點好心情全被你給毀了,要是被人欺負了,就去找回來。身為天子家僕沒道理這樣隱忍吧?”
趙禎的一番話正好說到了鄒同的心酸處。轉過身來噗通一聲就跪倒在趙禎的面前哭泣道:“官家。奴婢不是在為自己哭,而是為官家的處境傷心,奴婢剛才出去轉了一圈。去看了看捧日軍,奴婢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一支能打仗的軍隊,看到的是一支在東京市上逗弄百姓高興地雜耍戲班子。這樣的軍隊如何能夠保衛官家,這樣的軍隊如何能保證官家的龍體康泰,不成的,官家,咱們回大名府去吧。”
趙禎奇道:“咦?你一介宦官也懂得什麼是強軍,什麼軍隊用不成?跟了朕這麼些年,還真的沒有發現你有這本事。說說,你是怎麼看出來的?總不至於是看面相吧?”
鄒同見皇帝笑呵呵的似乎不在意大哭道:“奴婢跟在官家身邊,是不知道,即便不知道什麼樣子才是強軍的樣子,可是奴婢這幾年出使雲大將軍的軍中,狄帥軍中也不是一兩次了,就算是不懂強軍,可是奴婢見過什麼才是強軍,還知道對比的。
在狄帥軍中,將士們處處注意儀容,不論是行動坐臥走都是有規矩的,哪怕狄帥給出再艱難的軍務,他們也會捨命完成,這就是聽號令的強軍。而在雲大將軍的軍營裡,奴婢就像是走進了猛獸群,不管是小兵還是將佐沒人看奴婢的臉,他們都在盯著奴婢的要命地方,好像都在研究從哪裡下刀才好。”
趙禎抽抽鼻子笑道:“聽起來似乎還有那麼幾分道理,不過不能把捧日軍和我大宋兩位名將的麾下相比較,他們的職責就是作戰,一個聽號令,一個像猛獸也是應該的,你倒是說說捧日軍給你的印象是什麼?”
“豬圈!”
鄒同小心的看了皇帝一眼,果斷的說出自己的看法。
“豬圈?”趙禎驚訝的提高嗓門問道。
見鄒同肯定的點點頭,趙禎坐會椅子上皺眉道:“如今定州岌岌可危,朕不願意從狄帥那裡抽調軍兵,也嚴令他不得私自抽調軍卒前來,而云崢那裡本身就實力不濟,顧不了定州戰局,這個時候也只有捧日軍這三萬多人閒著,不用他們用誰?”
鄒同哭訴道:“奴婢知道官家是在哀痛我神衛軍的兩萬將士之死,可是您帶著比神衛軍更加不堪的捧日軍去復仇;這不是好辦法啊,奴婢知道官家下了死命令,不準臣子勸諫,可是奴婢是官家的家臣,寧死也要實話實說啊。”
趙禎的眼圈有些發紅,上前把鄒同攙扶起來笑道:“不要說得這樣傷感,朕知道捧日軍是個什麼樣子,朕其實就是想看看大宋還有多少人在乎朕的性命。
告訴你吧,狄青的六千親衛已經星夜趕來趙州,龐籍的密使也已經快馬追過來了,想要勸誡朕不要去前線,富弼,文彥博,包拯以及朝中大臣都被嚇得魂飛天外,好些人正在星夜趕路,希望能把朕阻攔在趙州。”
鄒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不等他心情平復下來,趙禎哈哈笑道:“雲崢到時希望朕去見識一下真正的戰陣,正和朕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