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一人其實很公平。至少在那裡我是自由的,雖然地方小了點,我依舊是自由的……”
雲崢也走了,把話說到了蘇軾能理解幾分看他自己的運氣,自己的想法不一定對,但是絕對是最痛快的一種人生,選不選的在他自己,既然上天不給自己選擇的餘地,自己絕對需要給信任自己的人全面的選擇,不能讓讓他們糊里糊塗的跟隨自己。
蘇軾一屁股坐在青草地上,凝神傾聽山包底下的歌聲,這是一首《朝天子》,一種極為婉約的詞牌名,這樣的詞牌名是做不出什麼氣魄宏大的詩詞來,就如同軟綿綿的吳儂軟語無論如何也演繹不出關西鐵漢鐵板銅琶的豪邁意,偏偏這樣的詞牌名叫做《朝天子》……
枯坐了很久,夜幕降臨了,蚊子來了,葛秋煙也來了,不知為什麼,蘇軾總覺得她猩紅色的羅裙上似乎還帶著濃重的血腥味。
“這是糯米糰子,師孃我敲打了一下午才有糕團給你吃,你向來喜歡甜食,我這次沒有加糖霜,特意加了一些野蜂蜜,趁熱吃,你師父哪裡我已經送過去了。”
葛秋煙見蘇軾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似乎心不在焉,皺眉道:“你這孩子今天怎麼了?平日裡見到甜食沒命,今天卻吃得有鹽沒味的,難道是師孃今天的手藝退步了?‘
蘇軾低下頭趕緊大口吃了起來,只覺得眼睛裡澀的厲害,勉強把最後一個糯米糰子吃下去之後瞅著笑的開心的葛秋煙道:“師孃,你以後莫要再殺人了,好不好?”
葛秋煙愣了一下,瞅瞅四周見沒有旁人就小聲地道:“傻孩子,有些人活著浪費米糧,還是殺掉比較好。
你師孃我讀的書沒有你多,可是經歷的事情比你多的多,這個世界是無情的,咱們一旦撈到點真情意就趕緊藏起來,為了保住這點真情意你師孃人甚至敢吃人,殺人算什麼,殺掉一些壞人其實就算是救了好人,這筆賬是這麼算的。”
“可是,您如何判定好人和壞人?”
葛秋煙笑道:“誰有工夫去仔細判別,只要對我們不利的就是壞人,對我們有用處的人就是好人,你吃肉的時候難道會去追索那頭豬是好豬從來沒有搶過別的豬的食物,那頭豬是壞豬,經常欺負別的豬?我們要的是吃肉填飽肚子,好豬壞豬一樣的能填飽肚子,誰去管那麼多?造了孽那是閻王爺該管束的事情,死了以後再說,痛快一時是一時,不能計較太多,要是什麼都要刨根問底日子就沒辦法過來。
乖啊,知道你心情不好,憂鬱一會就回去睡覺,年輕人一覺醒來保證你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葛秋煙寵溺的拍拍蘇軾的腦袋,就提著空籃子下了山坡。
到了,蘇軾都沒有弄清楚什麼是正確的,什麼是錯誤的,反正師父打算要殺的人好像他不脫他的魔掌,師孃想要殺的人似乎也在一步步的步入死亡,自己好像也弄死了不少人,雖然沒有親手殺過人,但是自己殺人的手段好像更加的惡毒。
蘇軾是一個沒耐心的,想到了星星起來的時候就煩躁的從地上扯下一大把草,奮力的扔向夜空,喊了一句不管了,就下了山坡回自己的帳篷去睡覺,這一夜,他連夢都沒有做……
早上的時候他被一陣嘹亮的嗩吶聲驚醒,揉著眼睛出了帳篷,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一畝地方圓的青草地上,五六十個歌伎正在款款的扭動腰肢,輕啟朱唇唱著歌,仔細一聽才聽明白,這是一首《奏迎》的前部序曲,再下來就該是冠冕堂皇的《步履》和《柔操》了。
抬頭疑惑的瞅瞅高臺上聽得如痴如醉的皇帝,蘇軾弄不明白,為何要在會盟的時候演奏這些曲子,遼皇是敵人不是貴賓啊!
為什麼不演奏《操戈》?為什麼不演奏《嗚咽》?為什麼不演奏《破陣樂》?遼皇應該聽聽這曲子才是。
“怒髮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好水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蘇軾只覺得熱血上頭,先生寫的這首《滿江紅》脫口而出,少年人高亢的聲音壓倒了靡靡之音,自有一番慷慨激昂的意味在裡面。
雲崢的眼圈一紅,喃喃自語道:“這個傻孩子!”(未完待續……)
PS:第一章,今天故鄉來人了,招待了一番,明日繼續努力。
第六十五章只要是和談總是鬱悶的
“呵呵,少年人,當著遼國皇帝的面說踏破賀蘭山